,他人生得斯文,吃相也斯文,但不妨碍他把两碟子寡淡素菜、一碗热粥和两个刚从蒸笼取出的馒头都吃了个精光。 春寒料峭,山中清冷肃穆,含辞看着顾浅尘却吃得额上沁起一密汗,忍不住拿帕子去帮他拭汗,她未曾和顾浅尘在这般毫无顾忌的情形下相处过,眼见他在自己面前坦然自若,心里也有许多欢喜。 “官家命我去杭州督办麦苗法。”顾浅尘说起正事,他目光如镜,直直地望向含辞道:“和我一道去杭州吧,我实在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汴京。” “去杭州,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如今和离书才将将拿了几日,便与外男共赴异地,这不是凭空给自己生事?含辞怪顾浅尘关心则乱。 她站起身,转向山崖那边,眼前是崇山峻岭,脚下的亭子外便是悬崖峭壁,远处近处都不是好路。 顾浅尘也随即起身,走到含辞身旁,望着她的侧面,语气里满是担忧地说道:“我也知道不妥,可你不回江府,一个人在这山中无所依傍,我官命在身,去了杭州如何护你周全?” 含辞微微侧身面向顾浅尘,平静但一脸坚毅地说道:“我不回江府,是因为没有把握我父亲会如何处置我和离之事。你不必担忧我,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面对,不论是相府还是江府,你搅和进来,反而会让事态愈发不好收拾。” “如今的情势比我筹谋的早了许多,但你离开了相府,我们却还要忍受这样分离的煎熬。”顾浅尘不忿起来。 “可如果不忍耐,失去官身,我们又有什么将来,也永远不可能把桓儿从相府接出来。”含辞劝慰到,提到桓儿,二人都不禁沉默起来。 “有许多事,我还来不及告诉你。”顾浅尘黯然说道。 “我也还有许多事要慢慢说给你听,芰荷告诉了我一些你之前的事情,可你对我,还有许多不甚了解的地方。”含辞莞尔道。 日头隐在浓厚的云层里,午时的天却显着有些阴霾。山风不至,寒意不减。 含辞轻轻说道:“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