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拍了拍拂崖的肩:“小子,够狠。” 他们以为监正是他杀的。 谁杀的谁善。 何况拂崖是镜中月的人,这种脏活累活本来就该人干。 杀手们都走了,留拂崖一人,他独打扫了监正的家,洗清了血迹,然拼凑齐监正残破的尸身,把他葬在附近的一处荒山,成了一方无名塚。 做完这一切,大半日也过去了。 拂崖在坟冢前静立了一会儿,回过身,看到了阿采。 杀手离开以,她就己从箱子里来了,一路偷偷跟来了这里,手中握着不道从哪儿采的野花,还在哭。 目光上,小姑娘又惧又畏、抽抽搭搭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大哥哥……爷爷他……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老监正其实不算老,还不到不惑之年,因为被白帝之刃蚕食肉躯,头发白了大半。 所以她喊他爷爷。 拂崖没有回答,看着阿采把野花放在监正坟前。 他不好在逗留,转身就走。 镜中月的杀手在俗世都有其他身份,拂崖的身份是一家药铺招的伙计,药铺的掌柜是个善人,见拂崖一个善人流离失所,便在药铺的院给拂崖腾了一间柴房住。 眼差事告一段落,监正死了,整个宣都风声鹤唳,杀手们都匿藏起来,他也该回药铺了。 他烧了作案的黑衣,唐刀贴身藏着,慢慢往住处走。 日近黄昏,宣都城到处都很热闹,拂崖却满腹事—— 今日终于见到了老监正,问清了父母案子的真相。 老监正是个好人,可惜,没能救他。 也没能拿到证据。 还有老监正给的神流光断,说是只能存放一月,接来,己该怎么办呢? 拂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不,他顿住步子,回身看去。 数步开外,有一个小姑娘正亦步亦趋跟着他。 她已经不哭了,脸上不从哪儿蹭了点泥污,被他发现,她惊惧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拂崖冷冷盯着她,只道:“滚。” 黄昏的日光兜头浇,在他们各脚边烙深影。 过了会儿,拂崖一声不吭转过身,待要走,目光往上的影子一扫,不远处,个小小的斜影又快步追了上来。 拂崖立刻回身,寒声警告:“我说了,跟着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药铺已经近在眼前,经一日,拂崖已经疲惫至极,他打水洗漱完毕,合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至深夜,终于睡了过去。 从父母离世,拂崖从来就没睡好过,这夜也是一样,翌日天才蒙蒙亮,他就醒了过来。 想到这日都不必去镜中月,只要在药铺安藏匿即可,拂崖紧绷的神稍稍缓和,他打开门,正准备屋,忽然看见昨日个小姑娘居然睡在己门口。 阿采一身脏污,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失了庇护的小兽。 拂崖怔了怔,立刻朝院墙根的狗洞看去。 狗洞的确很小,但一个孩子想要从里钻进来,足够了。 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