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一时听不出说话的是男是女。
没等她回答,那人便开始动作。
绳子很粗,被牙齿拽动时,磨的她手腕生疼。温热的呼吸时不时地扫过手腕掌心,她拧着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
那人似乎很了解这绳子的绑法,这里拉一下那里扯一下,她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察觉到他并不是胡乱的撕扯。
果然,手腕上的绳子不再似先前缠的那般紧,她心中一喜,但身后那人却突然停了动作。
“快闭眼,不要动……”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后,箱子里彻底归于平静。
姜薇芝虽不明就里,但仍旧决定照做。他俩如今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两人都很清楚,想要逃出去,只凭一人的力量简直是痴人说梦。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后竟慢慢停了下来。
她还没来的及惊讶,就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
“喂,哑巴!车里那两件货没有发出动静吧?”
竟还有一个同伙!
“大哥,有什么好担心的!药喷了那么多就是村里的种猪也醒不过来,就算醒了,两个小毛孩,还能上天不成?!”
“你懂个屁!哑巴,去看看!没醒也得给他俩弄醒,给喂点水喂点东西,别还没到地方就咽气了。”
“大哥,咱都跑这么远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货没送到,银子没到手里之前,都他妈给老子把心悬在头顶上!别他妈在阴沟里翻了船!”
姜薇芝一边听着外面的谈话,一边留心越靠越近的脚步。
“大哥,那咱这回送哪去啊?
“这次得走远一点,才刚到桥州地界,往扬州那儿走,那边窑子多,这两件货成色都不错,该能有个好价钱,这票干完先躲一阵,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吱嘎——
天空并非完全漆黑,带着点蒙蒙的亮。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狭小的箱子,姜薇芝第一次觉得外面的气息竟这般的好闻。
身体被人摇晃了几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了一声很轻的用鼻子哼出的…嗤笑。
有人将她嘴里的布抽了出去,紧接着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她开始不受控制的咳嗽。
哑巴对另一个人如法炮制。
她咳得眼圈通红,却只能发出些气声,心中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怪不得不担心他们会醒,因为就算醒了也喊不出声。另一个人的药效早就发作了,堵她应该是还在等。
——等她彻底失声。
只是这药性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姜薇芝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比起成为哑巴,被卖到青楼才更可怕。
她睁开眼,一个脏兮兮的少年映入眼帘。他的脸上全是斑驳的黑印,唯独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见姜薇芝看他,哑巴挑了下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弄醒了?给喂点吃的。”
哑巴点了点头,就跟变戏法似的,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木讷呆滞。
他力气很大,拽过姜薇芝的绳子,把她靠在箱子的一角,又将另一个人拽起来靠在另一边。
两人相互对望,她这才看清和自己关在一起的竟是一个长相十分清俊的少年。
被抓的只有他们两个,看眼下的状况,这人该是他们嘴里在将军府抓到那个小厮。
可这样的长相气质,会是小厮?连大哥都不一定能比的过。
姜薇芝眯了眯眼,这人…究竟是谁?
对面的人突然偏过头,姜薇芝一愣,只见少年耳根连着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一片。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盯着人家看,赶紧尴尬地偏过头。
好在哑巴端了两杯水,很快就回来了。
他先将水杯递到姜薇芝嘴边,一连呛了她两次,姜薇芝一开始还以为是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