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步履深沉的走进来。
“还不跪下?”吴天邺冷声道。
男子跪在地上,朝着吴止磕头行礼。
一般百姓见到皇上,都会紧张,犯了错误的更加会惊慌失措。
而跪在地上的男子,却显得很平静,没有任何慌乱。
吴天邺喝道:“程安,将你所做事无巨细道来,究竟是谁指使你?”
程安?
昨夜大火,看来屋内那具尸体另有其人。
吴清川淡淡地笑着,想必昨夜那场大火也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为了不让他抓到程安。
程安抬起头挺起胸膛,平静道:“草民一人所为。”
“你……”
吴止伸出手阻止愤怒的吴天邺开口。
“你为何要这样做?”
“草民本想从郡主身上得到些钱财,谁知郡主不配合,草民情急之下就打晕了郡主,草民怕郡主醒后惹祸上身,正好看到有人抬着棺材路过,草民将那些人打晕,就将郡主塞入了棺内。”
“来时本王如何与你说的,现在你竟然敢欺瞒圣上,你有几个头够坎?”
吴天邺的眼底迸发着杀意,敢在皇帝面前让他颜面尽失,这个人留不得!
程安依旧面容平静,“草民句句属实。”
“你胡说!”吴慕渊道:“我当时就在场,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打晕抬棺材的人。”
程安沉默不语。
吴清川淡淡问道:“既然你抢劫郡主,郡主与你揪扯,想必你的容貌郡主已经知晓了对吗?”
“我蒙面而行,郡主不曾看到。”
“你撒谎!”吴清川冷然道:“郡主是被人从身后打晕,都没有和你们说一个字!”
吴天邺怒喝:“本王想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程安似乎无畏的笑着,“但求一死!”
眼见程安没有丝毫吐露实情的意思,吴止的脸也拉了下来,厉声道:“朕要你死很容易,可伤害皇亲国戚兹事体大,朕要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猛然间,程安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抬头看着吴止近乎决断的神色,身子禁不住颤抖。
他不停地磕头,“此事都是草民一人所为,还望皇上明察,不要牵连草民的家人!求皇上开恩!”
“朕可以开恩,可朕要知道真相!”
程安再次沉默,他低着头额头的青筋紧绷,不停的突突跳动着。
吴清川知道,他在做最后的心里斗争。
“程世和赵三已经招了,他们说此事和杨府有关系,他们也告诉本王,你们是被人胁迫所为,只要您肯告诉本王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本王会向父皇求得恩典,饶你们不死。”
程安转头看着身侧云淡风轻的少年,他虽然看上去并病怏怏,可说出口的话语,却让人感到平和与信任。
“只要你肯说出是谁指使,朕可饶你不死。”
程安再次沉默。
空旷的大殿内,顿时变得沉闷安静。
良久,终于听到程安铿锵有力的声音:“是冯府的管家。”
“来人!”吴天邺怒喝:“去把人给我抓来!”
吴止望向发号施令的吴天邺,幽深的眼眸藏着让人难以察觉到狠意。
程安不停地磕头,“草民还有一事相求,望皇上救救草民的妻子,救救草民的妻子!”
“你妻子?”吴止疑惑。
堂堂三尺男儿面对死,丝毫没有畏惧,谈及妻子却不由红了眼眶。
“草民本和妻子及兄弟三人来鹰都办事,却不料草民的妻子被人绑走,他们用草民的妻子要挟草民绑架郡主,求皇上救救草民的妻子!草民的孩子刚刚满月……”
程安头顶着地面,泣不成声。
原来如此。
吴清川终于明白方才吴天邺说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