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年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额头紧紧埋在膝盖上,像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独自悲鸣。
……
“宗主,少宗主他……”钟叔将喜婆传递来的消息一一向高座上的男子禀报。
“发疯?”冷笑一声,陌宗将手里的礼单重重往桌上一放。
“他现在倒是越来越本事了。”
“堂堂第一宗门少宗主,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魔族败类要死要活。”
“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陌宗冷冷一拂袖,“不用管他,看到能掀起什么水花。”
宣仪殿中,喜婆焦急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眼看基石越来越近,马上就到了拜堂的时间,可作为新郎之一的人,还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做了这么多年喜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顿时脑壳子疼得直抽抽。
殿门“咯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喜婆惊喜的朝着门的方向望去,见是宗主身边的红人钟叔,连忙朝着对方躬了躬身。
钟叔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喜婆松了口气,麻溜的顺着门缝溜了出去。
钟叔走到青年身边,温暖的掌心缓缓落在青年的发顶,带着安抚的力道。
“少宗主,你受苦了。”
长长一叹,他屈身坐在地上,像是在回忆什么,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少宗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人默默的伤心难过。”
“少宗主,你是天澜宗的少宗主,你的身后有整个人宗门,有宗主……”话音微微一顿,钟叔嗓音微哑,“再不济还有老奴。”
“就算你心里再不舒坦,也你应该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人容易憋坏。”
老人粗糙的掌心,轻柔的擦过头顶,带来一股温和又安定的力量。
陌千非似乎被这道力量蛊惑,像一只惊惶的猫咪,躬着身子,摆动着脑袋在老人的掌心蹭了蹭。
“师尊……”是你吗?
青年的
呓语低不可闻,钟叔年纪虽大,但耳力极好,自是听得清楚。
覆在青年头顶的手一顿,他苍老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复杂。
少宗主口中的师尊,想必就是那个大魔头了。
在查清楚一切,得知被修真界流传为杀人不眨眼的长戈魔尊,为了少宗主所做的事情,他心里的震撼不是没有的。
可一想到,那魔头以往的所作所为,他立马摇头否决了。
他始终相信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算那魔头是真心喜欢他们少宗主,但谁又能保证,历经百年千年,那魔头仍旧对少宗主初心不变。
他不敢那少宗主的去赌,也不敢拿天澜宗的荣耀去赌。
“少宗主……”钟叔轻声唤了一声,待看到青年微微掀起了眼帘后,他欣慰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对宗主有很大的误会。”
“宗主他虽然为人冷漠威严,极少主动和少宗主谈心,但老奴知道他是爱您的。”
钟叔微微一笑,似是陷入到了回忆,眼神有些游移,“不知少宗主可还记得‘黄半仙’这个人?”
“黄半仙?”陌千非机械的重读了一句,脑海里倏然崩出一个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长得贼眉鼠眼不说,说话还前言不搭后语,在他五岁的那年,突然出现在天澜宗,说他现身此处就是为了碰到有缘人。
当时,他正因为父亲忙于公务忽略了他在生闷气,这个突然出现的老道非要抓着他算卦。
陌千非想到这儿,他的心底掠过一丝异样。
“钟叔想说,父亲不论是废我经脉,还是用流言攻击师尊,就连七日前的六宗围攻,都是与这个道士的当年一卦有关。”
钟叔惊异的瞪大眼睛,没想到青年的心思竟这般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