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样慢慢失掉?
我呆呆坐着,无声笑了笑。也好。
良久,身后传来一阵磨蹭。回身瞧去,只见是满面红光的小混蛋。几日不见,蛋身似又滋润了不少。此即,它蛋身上冒着一丛一丛**绵软的桃花,想来又喝了不少桃花酿。穹苍未曾跟来,它身后只是洒落进屋的漫漫斜阳。清风沿着未阖的门扉吹拂进来,带着一丝清寒,原来,不知不觉已枯坐了这么久呐。
小混蛋斜斜蹦了两蹦,含着几许酒醉的憨态,见我叹气,不由凑过来,似个懂事的孩童般在我身上撒娇蹭了蹭。我轻轻拍了拍它,它便又乖巧地倒下来,要朝我裙下滚。
我是想笑的。可是不知为何,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它怔了怔,任我按着它,乖乖不动了,默了一阵,只发出委屈地嘤嘤声,它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奶声奶气,与凡间孩童并无二致,这时委委屈屈的,倒真像在我这里受
了欺负似的,且有随着我越掉越欢脱的眼泪哭的越发厉害的趋势。
我揩了揩模糊的眼角,赶忙捏着袖子去扶它起来。它在地上不依地滚来滚去,只不让我碰它。待过了一阵,靠近顶部被我泪水打湿的地方,缓缓显出一朵血红的三叶蒲棠,随后,整个蛋身上疾速生出黑红两色的纹路来。而它身下,却已团团淌了一地水珠珠。
心底某个地方狠狠揪疼起来。我试探着蹲过去,在它软糯的哭泣中试探着抚上它蛋身上那自蒲棠印记缓缓朝蛋身四面八方延伸的与我手臂上如出一辙的鬼脸花。它们开得十分艳丽,黑黑红红,交替延伸,轻易便将那些**绵软的桃花遮了去。
渐渐的,蛋壳上边裂出许多裂纹来。隐隐的,我似乎听见碎裂的声音。
小混蛋彻底嚎啕起来。我又急又疼,心底一个念头一闪而逝。
还好,血色下,那些裂纹重又慢慢合拢。
眼前黑了一阵,双耳嗡嗡作响。过了一阵总算恢复如初。
我呼出一口气。手腕上的刀口用布细细裹了,苍白的皮肤下,那些艳丽纷繁的鬼脸花却已渐呈颓丧之势。
这晚妖孽罕见地未回,我抱着小混蛋坐在床上呆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