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容不得她拒绝。 马车声辘辘,市井的喧嚣自车帘的缝隙中传入耳畔,阿妩只能暗自祈祷,只希望这段路能更些,她的难堪也能来得晚些。 可惜,天不遂人愿。 多久,车夫的声音便传来:“茶楼到了。” 这茶楼,正是阿妩从前自己去听《青梅记》的那处。而在《关锁记》出了之后,它依旧延续了《青梅记》的火热,每日都要说书先生说上三五场,余热依旧不散。 马车停到处僻静处,两人相携下了车。入茶楼之际,她和谢蕴顺势坐在了最后的位置上。恰是场说书到了尾声之时,底下的茶客们全部静悄悄的,唯独说书先生洪亮的声音贯穿始终。 “有此心报国志,沉入湘江洗沥新……” 阿妩忍不住松了气。 幸好幸好他们来得晚了些,场《关锁记》已经临近了结局,正是她外祖被先帝贬谪、乃至剥去官职的部分。再扫眼底下的茶客们,无不面露悲愤之色,紧紧抿着嘴,双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说书先生,片刻也不肯离。 她甚至还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 “这狗皇帝真是可恶!” “嘘,敢骂皇上,不要命了?” “怕么,听说啊?那狗皇帝被人赶下去了,多骂几句,要不了我的命。” 阿妩忍不住失笑。倘若市井中人皆是如这两人般作想的,也就不难理解谢蕴上位得那般顺利了。 民心昭昭啊…… 片刻之后,只见说书先生念完首格外沉郁的定场诗,施施阖上了书页,对着看客们道:“陈老先生虽说在顺平帝手下受了磋磨,可是如今新皇登基之后,老先生眼见着又有起复的征兆了。” 台下的茶客们,齐齐发出声欢呼来,似是要把听书之时积攒的肚子激愤倾泻而出似的。 铜钱、元宝也不要钱似的朝着台上砸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新皇看来是明事理的。” 谢蕴看得有趣,也掏出块银子扔向了台上。 阿妩见了不由打趣:“世子,这是他们夸了,高兴了所以才打赏的么?” 谢蕴顿了下,才道:“我是因阿妩的书得十分好,心下受震动,方才有的此举。” “那还不如直接给我呢。” 她说完,手心就出现了块沉甸甸的雪花纹银子。 “赏银。” 谢蕴贯清冽的声音里,也藏了几分笑意。 两人因坐在茶楼的角落,来时又带着服侍的奴仆,是以番小打小闹并未惊动旁人。只是,有人却打的不是这主意。 只见楼的雅座之中,忽传来声嗤笑,在片叫好声中分外刺耳:“嗤,群无知之人,新皇是被女子的枕边风吹得,才起复了陈家,们居还当真以他明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