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这么好的一位大人,怎么到头跟咱们一样,成了平头百姓呢?” “还不上头的那一位……” “嘘!莫要议论!” “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那一位糊涂、不辨忠奸,这么好的陈师给贬下去的么?” 《关锁记》中,没有避讳外祖被贬为平之事。尽管她的笔触尽量平静,可从建立衍朝的大开大合、到褫夺官身的惨淡下场,还令闻着唏嘘、见者叹惋。 这也正阿妩的目的之一。 她走了茶楼,行至喧闹的大街上。日光洒她皙白的颊间,镀上一层溶溶淡淡的金粉。 阿妩知晓,她这一举动,确实可能给陈家带麻烦。 但到父亲和叶大人书信,亲手拿到证明叶家和外祖清白的证据之后,一直以被按下的冲动,却再也抑止不住。 她力有不逮,无法为含冤而死之人昭彰清白。若再不写点什么,不撕破皇上虚伪的假,如何平复心中的愤懑? 好表兄对她保证了,舅舅以粮种为倚仗,起复指日可待之事。即使她做些再过分的事情,皇上也只会佯装不知。 阿妩遥望向禁中的方向—— 不知九重宫阙之中的贵人,听见自坊间的这股声音了么?听了之后,又会作何反应? 她不知道,禁中有人确实注意到了《关锁记》。只那个人非皇上,而她有着不解之孽缘的大公主。 - 凤栖宫,侧殿。 一本《关锁记》被散乱地摊开书桌上,大公主一边抄起书扇风,一边冷冷地睨着下首跪着的内侍。 “这就跟我说的,京中的新鲜事?” “奴知错,奴知错……” 内侍一边不住地哀哀磕头,一边心底叫苦不迭。 自从公主上一回皇上前,被三皇子落了子之后,日日心气不顺,不皇后那处大吐苦水,就以折磨他们这些下人为乐。 内侍们叫苦不迭。 就有一人想了个办法——不如搜罗些京中时兴的玩意儿,逗公主开心,好转移下她的注意力。 谁知道,这一搜罗反而弄巧成拙,惹得公主愈发盛怒了。 内侍偷偷揩了揩眼角的泪水——他明明记得,上一回有人献上了《青梅记》,明明让公主开怀大悦,发下了不少赏赐啊? 怎么他献上《关锁记》,公主就莫名其妙地发起火了呢 “呵……” 大公主再度翻开书页,随意了几眼之后又阖上。尖利的指甲反复摩挲起了封上的人名。 陈甫。 她恨声地念了一遍,眼底变得愈发晦暗。 她怎么会忘呢?就这个名字胆敢拒绝她,还让她沦落成了整个京城的柄。 忽地,她站起了身,一脚踹开不住磕头的内侍:“起开,别挡本公主的道。” 内侍额角被鞋尖的珠宝刺开一个口中,却一声痛也不敢呼声。此刻的他,唯余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趴坐地上,望向了大公主离开的方向。 大公主这……要去御书房? 内侍没猜错,大公主此行正直奔向了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