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没有人比谢蕴在此刻更想见到阿妩。但他之前答应过阿妩,会平安归来,却食言了。 他愿意自己狼狈的一面,展露于阿妩面前。 待到他伤好全了,秋收时节也快到了。那时,他自会出现在阿妩的面前,把她……夺来自己的身边。 “世子,世子?” 洛书的呼唤,使谢蕴恍回神:“世子您看,我这样写如何?” 两张宣纸上,淋漓的墨迹未干。其间皆按照谢蕴的吩咐,写上了相应的内容。 “就这样罢。你明日找一趟信差,速速遣回京城。” “是!” - 来自远方的噩耗,阿妩尚且知晓。 她此刻正在书房中,专心整理起双亲的遗。 京兆府的衙役们当时送来财之时,阿妩简直要震惊了。谁能想到,双亲留下的东西竟如此之多,陈府偌大的正堂都塞满满当当。 仔细翻开,皆是父母当年淘买来的孤本,写下的诗文、以及和友人们往来的书信。 当世的大家故去之,皆有弟子为他们整理文集,用以流传世。可惜她爹走实在太突,自那以,家中又接连遭遇变故。 整理文集之事,就落空了这么多年。徒留探花郎的文名流传于京中。 阿妩现下,就是在为此事忙碌着。 整理文稿的活计,来繁琐。尤其是她爹当年交游甚广,与友人往来的书信知凡。 要把它们一一厘清,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阿妩弯腰一页页地展开泛黄的信纸。时间久了腰肢泛酸,四下又没有旁人人,她干脆蹲在了地上。 好在父亲他性诙谐,书信也写才气纵横,趣意横,读来让人心情也由大好。 阿妩一页页地整理着,勾起的唇角就没有放下过。记忆中蒙了一层灰的双亲,也变愈发清晰。 她的父亲,会在为友人纳妾而写贺文时,动声色炫耀自己与妻子的鹣鲽情深,引友人抱怨顽笑。亦会在吏部调往岭南,友人来信安慰时,反过来开解他。 知过了多久,阿妩又展开了一页泛黄的信纸。原以为过是寻常的一封,却在看见去信的时间之时,猛地怔住了。 顺平六年,七月初六。 正是父亲亡故的那一月。 再看信底写着的称呼,略微有些褪色的墨迹印着的,赫是“叶兄”二字。 叶禹。 春袖的父亲。 ——这是叶大人在她父亲亡故天前,给他写来的信。 阿妩猛地站起身来,长时间的蹲坐使她眼前一黑,扶着紫檀木桌的边角才能勉强站稳。 但她顾上这点适,迫及待展开了信纸细读起来。 “潜吾兄,见字如晤。愚弟近来时有恶感,心神难宁。万望兄切切保重自身。愚弟于江南之,亦剖肝沥胆,力有逮之处,多之甚矣。……沿途所,计纹银三万六千五百两,并珍宝古玩,咸献于上。上命以自留,愚弟惶恐甚重,乃造册献上。……” “吱呀——” 在这时开了,春袖面色似有恍惚,脚步轻浮地走了进来,轻轻唤了一声:“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