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您喝点水在这边坐着等一下阿凯，我去办手续。”再次回到走廊，舒灏然好不容易找了个狭窄的空位让许常贵坐下，并问护士要了纸杯接了热水递给他，“您保重身子，赵婶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她难过成这样。”
“唉，唉……”许常贵渐渐也冷静了些，捂着脸叹气
，拿着纸杯的手抖个不停。
舒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办手续，排队的人很多，声音嘈杂而吵闹，他站在队伍里终究忍不住微微弯了腰，手掌摁进了上腹，轻轻阖上眼睛，想要挥去眼前的晕眩。幸亏他昨天在医院挂了水配了药，幸亏他的烟还有些止痛的作用，幸亏这些年他的耐受性强了很多，幸亏他一直撑到现在，似乎还能继续撑下去……
“谁的家属，办什么？”
轮到他的时候，他又坚定地直起了腰身，咬牙吞下不适，强打起了精神。还不能倒下，至少在覃凯赶来之前，得照顾好许叔，他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二少！”小黄等到商场开门，给自己和舒灏然各买了套黑色西服，再赶到县医院的时候，老远就看到舒灏然站在医院外面吞云吐雾。他不认识赵婶，但之前和舒易辰通话时知道了赵婶对舒灏然和覃凯来说差不多跟母亲一样重要，这会儿再看舒灏然的苍白脸色，不觉多了几分同情。
“二少，衣服买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走到舒灏然身边，小黄开口问道。
“我手机没电了，拨个电话给我哥，我有话要跟他说。”舒灏然呼出一口白烟，神色一片模糊，看不分明。
“好。”小黄赶紧拨了号码，把手机递给舒灏然，对方接的也快，在那头说了声喂。
“哥，是我。”舒灏然顿了顿，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扯了扯嘴角，“赵婶过世了，我要在这边待几天，之后阿凯和覃叔也会过来，你帮我跟爸和小妈说一声。”
“好，这件事小黄已经告诉我了，灏然，你身体不好，不要太难过了，我和爸妈安排好公司的事，也会尽快过去，毕竟赵婶也曾经是舒家的一份子。”舒易辰在电话里说着漂亮话，声音恳切。
“呵呵，好……”舒灏然在无尽的悲伤中忽然笑了笑，然后突兀地问道：“哥，你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旁边的小黄一愣，电话那头的舒易辰一愣，拿着电话的舒灏然只是笑，笑得让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