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登机时他还是舒灏然,他也还是阿辉,可等到飞机落地到了伦敦,他们互换了外套和证件,舒易辰的朋友Eden在飞机场接到了阿辉,而舒灏然则金蝉脱壳与早几个月回英国的珍见了面。这是个胆大心细的计划,除去阿辉的外形条件外,还有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一是Eden只见过舒灏然的照片,二是舒易辰不会突然造访伦敦,三是舒灏然要和阿辉有足够的默契。
第一个条件基本没有问题,第二个条件舒灏然安插了亲信在舒易辰的身边随时报告,第三个条件算是老天爷终于开了一次眼,让阿辉和舒灏然一见如故,各种默契不必赘述,所以,当几个条件都具备后,他们就这样交换身份过了两年,没出一点状况。
如果不算前几天遇到凌慕安那次的话。
不由又想到了凌慕安,舒灏然睁开眼,偏了偏头看向一旁的椅子,像是还能看到她紧张坐在那里的样子。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情,如果真的放着不管,任由她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会不会更加危险?可如果真的遂了珍所愿,让她加入进来,给她一些事情去做,有意地把她培养成自己的亲信,会不会也不太妥当?感情的问题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加加减减变成零的,那要不然走另外一条洒狗血的路,找个女的做女朋友未婚妻之类的,断了她的念头?
想来想去,舒灏然又纠结起来,每次遇到凌慕安的事情,他总是要纠结的,多一点怕伤害她,少一点又怕以后伤害她,越在意越左右为难,偏偏他什么都能给就是给不了承诺,而没有承诺的感情,能有什么好结果?胡思乱想间,强打的精神渐渐萎靡,舒灏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床头柜上的震动声把他吵醒,他伸出手臂拿过手机,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来电的是阿胜。
“喂,阿胜……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阿胜是中英混血,年纪比舒灏然大六岁,生着一张“娃娃脸”,性格也开朗得像大男孩。他是珍的学弟,也是舒灏然妈妈的忠实粉丝,据说“阿胜”这个称呼就是舒妈妈第一个叫起来的,后来大家都这样喊他,渐渐连他本来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为了帮助舒灏然,两年前珍带着他一起从探险队脱离出来,到英国与舒灏然汇合,一开始他只是做些珍交代的事情,本着“爱屋及乌”的态度,替舒灏然办事,但渐渐的,他开始关心舒灏然,如同哥哥般给予照顾,不但充当了司机,更是随时随地二十四小时待命,任由舒灏然“差遣”。
阿胜这样说,给了舒灏然莫大的肯定。
一边想着一边换好了衣服,舒灏然随手摸了摸自己还有点烫的额头,拿了床头柜上的药放进口袋里,走出诊所。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舒易辰抵达伦敦应该是明天早上八九点钟,剩下的六个小时,他不得不“作个死”给舒易辰看。阿胜开着车在路边等他,看他出来按了按喇叭,舒灏然拢了拢风衣,在寒风中咳了几声,走过马路上了车,阿胜照旧递了保温杯给他,里面永远有温热的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Eden那边搞定了吗?”喝了水舒灏然感觉好点了,坐在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后问道。
“嗯,脚踝骨折,不要说三天,估计得养几个月不能到处去,也让阿辉松口气。”阿胜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一切做得完美,神不知鬼不觉。
“辛苦了。舒易辰平时忙得很,我猜他这次来应该是有其他事,顺便‘看’我。阿辉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情况,Eden平时跟他都有汇报,他信得过Eden,我再给他一颗定心丸,大概不会有问题。”舒灏然垂眼笑了笑,又闷咳了几声。
“舒少,其他事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只
担心你的身体。”阿胜瞥了瞥他的苍白,这几年他真是把自己逼得太厉害了。
“别担心,等舒易辰走了,我会好好休息。”舒灏然拍了拍阿胜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