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思忖良久后,方才回答道:“臣以为这件事牵扯甚广,还需慎重考虑,暂且先放一放吧。”
“斛律相也是这么跟寡人说的。他说这些人里有些是勋贵子弟,怕老臣心中不安。”
高纬闻言哈哈一笑,似乎十分畅快,但眼中隐隐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祖老侍中,若是寡人把这些同党一一斩杀又有何影响呢?”
高纬说罢,朝左右扫视一圈,眼神锐利逼人。
祖瞎子闻言,眉头深皱。想着开口劝解,又想到这些人不杀,高纬是不会消气的,也就改了口风。
“老朽以为,杀。除恶务尽。”
听到这话,高纬眼底的杀机更盛,但却没有直接表态。
“赵彦深跟寡人说,《春秋》有言,军队不听指挥,责任在将帅。还是让寡人不要过多苛责那些人。”
“陛下啊,那些怂恿挑唆琅琊王的不臣之人就是将帅啊。”
祖瞎子苦口婆心地劝导着,也确实又一次主宰了高纬想要杀人泄愤的心理。
“只是除了冯永洛他们,还有寡人的姨父冯子琮。”
高纬说到这儿,眼神愈发凌冽,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冯子琮一并除掉。
“牵扯到冯子琮,臣以为陛下还是请示太后为好。”
段韶见状,立刻出言谏言。高纬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最终还是选择退缩。
“那就先不动他。等孤把那些人捉拿归案,再做打算。”
高纬朝着田鹏鸾一招手,低声交代了几句,让他去办了这件事。
这头司马府的两个都督被脱光了衣服,放在囚车里全城游街示众。那头儿胡太后就把冯子琮叫到了后宫中责问。
“妹夫,说说吧。”
胡太后懒散地斜倚在软榻上,看着下首的男人,神色不明。
冯子琮抬头看了一眼胡太后,淡定回道:“微臣愚钝,还望太后娘娘明言。”
“不用跟寡人装了,挑唆俨儿杀和士开的人是你吧?”
胡太后一语揭穿了他,却见冯子琮依然是淡淡的模样,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这般猜测。
“臣冤枉。”
冯子琮拱手,语气坦诚。
“是俨儿找到的我,他说和士开数次欺辱于他,我才提了矫诏……”
胡太后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没有告诉寡人,和士开与你有私仇呢?”
冯子琮沉默不语,眼神飘忽,似乎不知该怎么解释。
看着冯子琮这副模样,胡太后眼神一凛,突然想到了什么。
“四月份和士开跟寡人说,你擅权掌控官员的升降。当时寡人说了,就由着你。怕不是那时候你就跟和士开结仇了吧?”
冯子琮沉默不语,似乎默认了胡太后的推断。
“果然如此。”
胡太后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亲妹夫的本性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还把自己的亲外甥推了出去。
“陛下跟寡人说了,要问清楚。一开始寡人还以为是俨儿不懂事,你这个姨父还劝说一二,没想到竟是你在其中挑唆!”
胡太后目光如电,盯着眼前的冯子琮,心中怒意涌动,恨铁不成钢地斥责着。
“你这混账东西,寡人不管你和和士开是否结怨。可我高家本来还算和睦,经过了这事儿,你把我们高家的关系全都搞乱了。”
胡太后越说越气,最终忍不住扬起手,狠狠扇了冯子琮一巴掌。
冯子琮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胡太后,随后跪倒在地,垂首不语。
“来人,动手吧。”
太后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
从大门后走进几个禁卫,拖着冯子琮走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
冯子琮挣扎着反抗着,可惜他一介文人,力量不及禁卫们。只能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