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还是不吃?”
高长恭来到关押杨敷的屋子,刚想推门而入。又想到了杨老头儿那张破嘴,他又把手缩了回来,皱起了眉头。
“王上这老东西可是倔得很。咱这一天三顿供着,还有酒有肉。他还朝我们摔盆儿打碗儿的”。
看守的兵卒朝着高长恭摊摊手,脸色也很难看。
“忍忍吧,等孤把这老头儿的儿子也弄过来跟他作伴儿。”
高长恭故意把这句话说得相当大声,就是为了让屋里的人听见。果不其然,屋里传来了杨老头儿的叫骂。高长恭也懒得理会,背过手去任凭他叫嚷,却是抓紧时间找他的小舅子商议去了。
郑文和的屋子紧挨着高长恭和高延宗的。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
“吃什么呢?这么香。”
高长恭推开门,走了进去。却看见高延宗和郑文和二人,一人一根大鸡腿儿,正啃得欢快。
“回大王,山茱萸炖鸡”
旁边侍候着的定阳县令派来的丫鬟,看到高长恭走进来,立刻笑眯眯地招呼道。
高长恭坐在桌案旁,给自己斟上一杯汾酒。接过来丫鬟手中压得厚实的小米饭,扒拉两口。
“四哥,那老东西还是什么都不吃?”
高延宗一边嚼着鸡肉,嘴里呜呜哝哝地问向高长恭。
“可别叫他老东西,得叫他老哥。他们家跟我还有郑家是沾亲带故啊。”
高长恭笑着摇摇头,一边喝酒,一边回答道:"孤让你四嫂写了封信,眼下也该是送到了。等把这封信给了杨素,咱就能兵不血刃取丹州。"
“我前些日子也给我那侄女儿祁耶送了封信,让她带着孩子到丹州劝说杨素。”
郑文和放下筷子,一边擦嘴巴一边插嘴道:"也不知道祁耶怎么想的,希望能管用吧。"
“要不是那杨老头儿跟咱们两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孤早就一枪把他给扎穿了。”
高长恭把手中的空杯往桌子上一磕,满脸愤恨地道:"这老家伙也真够倔的,一天三餐也不肯吃。他那儿子明知道打不过咱,还没日没夜在城外叫阵,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精神。”
“嘶,这茱萸子是够辣的。”
高长恭拿着筷子戳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赞叹道。
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好了一些,对郑文和道:“你觉得这次反间计有多大机会能成?”
"这个嘛......"
郑文和皱了下眉头,思考片刻,才道:"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可办起来却是不简单。成不成的,还是得看祁耶和小侄孙子。你这做表姑父的,到时候也得好言相劝才是。"
高长恭点了点头,又喝了一杯酒,心中盘算着要如何说服杨敷出卖自己。正琢磨着,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马蹄声。
“王上。信,王妃的信!”
一高个子猛汉冲进了房间,手上还提溜着一包东西。他气喘吁吁地把信递到高长恭跟前,脸上还挂着一丝兴奋。
“六子,你坐下。先喝杯酒水,休息几日再回兰陵。”
高长恭拍了拍高六子的肩膀,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六子向来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而高延宗他们也知道,兰陵王府的亲兵下人向来都是被高长恭认作哥们儿兄弟的。所以也没什么顾忌,直接端着碗水一饮而尽。
“大王。王妃说了,能不要跟杨家打就不打。她还说了,知道大王喜欢桂芳斋的点心,让我拿了二斤。家里一切安好,让你勿要挂念。还有就是,小和尚走了。还有……”
六子话未说完,就被高长恭笑着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这一路也够辛苦的。娉婷有什么话都跟孤在信里写了,你快去后院儿歇歇吧。”
六子闻言起身,把包裹放到桌案上,跟着丫鬟出了门。
良久,高长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