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不妨事!”
那小卒子赶忙摇了摇手。
“是我在帐子外等,陛下催得又急。但各位国公、柱国大人在商讨大事,我在帐外犹豫。”
“既然陛下催得急,那就这样吧。”
宇文护一敲桌子,掷地有声地说道:“令!”
帐内大周的几个大将都单膝拱手跪下。
“齐国公宇文宪为主帅,枹罕公普屯威为副帅。申国公跋显敬为先锋帅。”
“着宇文宪、普屯威领兵两万,跋显敬领兵五万。”
“整备二十日,三月渡河,直取汾南。”
“领命!”老将军普屯威威应道。
“嘿嘿,领命!”黑大汉也应道。
“哥,为啥就给我两万兵马?”
“你是主帅,哪里有主帅领大军冲阵的?”宇文护面色一冷,呵斥道。
“就是就是,齐国公你脑子好使,我去替你冲锋。咱保证你指哪儿,咱就打哪儿。”跋显敬拍了拍胸口,志得意满地说道。
“领命!”宇文宪僵着脸,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你就这么跟陛下说吧。”宇文护朝着那卒子说了一声。
那卒子抱拳拱手,向各位将军告了退。
就在转身要挑帘子时,又听到身后传来了阴冷的声音。
“慢着!”
“丞…丞相,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卒子慢慢转过身,全身打着哆嗦,低着头小声问道。
“喏,赏你的。”
宇文宪从腰间拿出来一小疙瘩金子,扔向了那小卒子。
那小卒子看到迎接自己不是屠刀而是金子,便千恩万谢着,鞠躬如捣蒜般出了帐子。
刚一出帐子,他又恢复到一脸平静的表情。还在嘴边挂着一丝若有深意的笑容。
二月初七,汾北玉壁城西南,华谷军寨。
“驾!”
沿着翻滚着黄沙的黄土丘壑,一兵一马正向着东北的军寨大门奔去。
风沙裹挟着卒子的面庞,他站在一块石碑前稍稍停留了一会儿。轻语了一句,大齐万岁。
那石碑上刻着东魏大将军高欢的名号,而在石碑的下面,埋藏着十万西魏将士的尸骨。
之前的西魏,也就是如今的北周。
“吁!”
那卒子在木头筑的军寨城门前勒住马。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城墙上的守军往下喊道。
“兄弟,俺是兰陵王派来给右丞相送信的。这是兰陵亲军的令牌。”
那卒子翻身下了马,从马鞍上坠着的青麻布口袋里掏出来一块儿铜牌子,上面正面刻着兰陵二字,背面刻着卒子的姓名、籍贯和出生年月。
“开门,给这位兄弟放行!”
就见四五个守卫摇着一个辘轳,整个城墙上放了五个辘轳。
约莫着五六十息之后,城寨大门才吊了起来。
那卒子朝着城门楼子上的守军一抱拳拱手,牵着那匹黑马迅速进了寨子。
那卒子刚进寨,木头城门又落了下来。
他还没见到斛律明月的面,就听见明月老汉那破锣大嗓子喊了起来。
“你这娃娃是不是中午木有填饱肚子啊?”
就见一个长马脸老汉正打着赤膊,手中拿着跟马鞭,抬脚照着一个兵卒的屁股上踹了过去。
“俺都跟你们这群新兵娃娃说哩,拿着这马槊得腰上使劲儿,你们撅着个大腚挺光荣?”
这话说完,行伍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还笑,都不知羞是吧?到时候,周贼一矛照着你们腚眼子里捅,看你们这群圪蛋还笑不笑了。”
斛律光抬眼照着送信的卒子看了一眼,朝着他笑笑。
又把手里的马鞭递给了身边儿的千户,歪着着脑袋朝他吩咐道。
“他们这群新兵蛋子,要是明天下午还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