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那么半柱香的功夫,老鸨子又公布了这下半场的题眼“山”字。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高长恭率先答道。
“抚剑西南望,思欲赴太山。”王淼喝了口酒,缓缓答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卓文君的《白头吟》。”
高长恭这也算是突然灵光一闪,嘴一秃噜弄出来的。所以也就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而这一切也被王淼看在眼里,他正寻思着怎么用一个看起来体面的方式输给高长恭。
“岩岩钟山首,赫赫炎天路。”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悬圃树瑶。昆山挺玉。”
王淼和高长恭此时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高长恭是在自己有限的知识里找宝贝,而王淼则是在想如何才能在不经意间秀情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高长恭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歌词也能管点儿用处,不由得擦了把汗。
“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王淼迟疑地念出了这句诗,嘴角还挂着一抹奸计得逞之后的暗笑。
这次他可是直接弄了个乌龙,把刚才那位徐家的同宗长辈徐陵的诗搬了出来,也就是希望这兰陵王弄明白他的苦心吧。
“王兄,你输了!”
还没等到高长恭发问,那一旁观战的徐高年却站起来打抱不平了。
“我怎么输了?”
所说王淼这个明显放水的动作,已经得到了徐高年的认可,但他还是就着话头继续演下去,演一个贼乌龟壳硬,死鸭子嘴硬。
“你这是谁的诗啊?”
“你大伯徐陵的《关山月》啊。”王淼用手帕擦了擦汗,心中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哦?我大伯乃是在世之人。那是不是意味着,王上他写一首诗也能接你这飞花?”徐高年先是抱拳拱手以视对徐陵和高长恭的尊重,又继续质问道。
“这…”王淼眼珠子一转,哀叹了一句:“我的确是疏忽了,也罢今夜这文会头甲就给亲家公了。”王淼说着便又昂起头,一副慷慨的模样。
也不等高长恭答复,那老鸨子赶忙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台。
“咱们这添香文会这头甲就是咱们郡王千岁了,二甲就是王淼公子,三甲就是徐高年徐公子了。”老鸨子拿起手中的香帕擦了擦脸,又道:“咱们这添香阁的花魁菡萏和花吟芍药与牡丹可是恭候三位多时了。三位可不要着急,她们三位给三位公子准备歌舞助兴呢。”
老鸨子说完。
就看见舞台后,粉红色的围幔缓缓拉开,就看见三个身材曼妙的姑娘坐在其中。
那三个娘子都带着纱巾,掩住面庞。但那婀娜多姿的腰肢还有那纤细的手指,就像是三条灵蛇一般。
高长恭的眼睛也顿时被三人吸引了,盯着舞台,一眨也不眨。
王淼看到这三个姑娘的容颜,顿时愣在当场。他心中暗想:这三个娘子但凡是哪一个都够得上这番辛苦了。
就见最左边穿着藕荷色纱衣的姑娘,指尖轻捻。她的手腕儿纤细柔弱,指腹上涂满了蔻丹。而她手中的琵琶却是一根长长的竹笛。一头是青葱般的手指,一头却是长长的青色的尾羽。
这姑娘弹起琵琶来,一串珠玉碰撞声不绝于耳。
那姑娘轻启朱唇,柔昵顺耳的唱词如诉说般慢慢道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沉浸在她那婉转缠绵的歌声里不能自拔。
正在回味之时,右侧着朱红色丝裙的姑娘,也开始拨弄起她那张古朴的七琴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