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处,难免给木讷的脸上掐出了道裂痕,又担着让他丢下的风险,不过少年实诚,到底忍住了有悖道德的冲突。
终于,尺无为现身,遥望渡崖者顺着曲径涌幽,拾阶而上,似于仙人洞前等候多时。
揭去遮掩,显露真身,长袖青衫张扬飞舞,眉宇间有着不为尘世所缚的逍遥自在,也有笑看人生峰高处,唯有磨难多正果的入世通透。
近了,朝沈阙拱手施礼“大人,介候许久。”
信你个鬼。
沈阙还施一礼“是阙慢了。”
……这些大佬一比一的能装。
尺无为展袖引进洞前延伸崖道外的一块天然石台。
时意瞧着一模一样的石凳和石桌,兜着万丈崖下的风难免心有余悸。
这……万一不小心惹了他,不会启动把人掀下去吧。
大佬交手总要对弈一番。
二人风和日丽处,你来我往的指挥棋子厮杀决伐。
观者亦渐沉入,从朝日初升到斜阳偏西,除去涌动在棋子间的风起云涌,波诡云谲,持子落子及衣料的摩擦声,再屁大点的响动就没了。
时意不觉揉腹,胆子一说,其他没得比,肚胆子倒是大的很,至少大佬的肚皮都没敢嚷嚷,而她的早已咕咕抗议。
简直饿昏了头。
白子再次压境,黑子虽困可解,尺无为并未再续,丢了棋子,这一局算是结了。
以棋论天下而不论输赢。
尺无为道“沈兄耐心,介已心中有数,但……介何以下山?”
沈阙道“阙未通考验?”
“不曾。”
“那是尺兄以整修良田为引,阙来的迟了。”
尺无为笑“沈阙啊沈阙,你真是……”他酝了酝,深思道“不论天妒人妒,既受过天怒人怨,又受命于天,庇护于人,当今天下已没有几人在你面前不自愧了。”
“尺兄虚夸了。”
尺无为聆听山风过境,静了静道“介自幼随师修行,众弟子中自认脱颖出类,师傅说,山中修行为顺,下山修行可逆,他说,无为到山下去吧。
介这一去,身份几经巧变,儒士,医者,乞丐,历练经年,山上论英雄,山下沦狗熊。
从起初的意气风发,到颓废丧家,踩过坑,趟过脏,吃过苦,发过奋,捂其道,禅人世,归来抚旅尘,修心甚慧,不至于大彻大悟,倒也小有堪破。”
而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是他为乞的缘由
“沈兄,心怀苍生为天下所驱,介,愿为其所驱。”
许是尺无为山下历练,身份几经变化,故对其上刻同沈阙论及天下,下时便能流畅自然地进洞抓出一把蕨菜入炊焯水的举止,倒也没那么惊下巴。
架子说上就上,包袱说丢就丢。
焯过水的蕨菜,拌以细盐清香滑润,黄灿灿的枇杷果酸甜味足。
时意多吃了几个,偏惹得对方投来目光。
“小兄弟,想来瞧上了我这处的果。”
她咬果见核,尺无为亲自投递。
时意恭敬接过“多谢仙人,此间果实山泉灌溉,是山下不能比的。”
“小小年纪便观微敏思,聪慧可爱,秀美蕴灵,不容易,若留在我身边……”尺无为意味不明地笑笑。
“当是好好地将养你。”
这突来的不适言语令在场无不耳根一硬。
妈的,这是调戏了。
还他妈调戏的别人眼中的男人!!
“砰!”明彰野果咕噜噜滚地……
明若夹野菜的竹筷莫名打了个摽。
乾安吃蕨菜嚼着嚼着不动了,几乎刷地一下抬头,那眼神别提多损了,就怕错过眼前这场好戏。
沈阙则将目光投向时意。
只见她面焕红润,垂眸抿唇,俨然一脸被击中心事,又不好意思完全表露的兴奋娇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