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得有失。
为了十八区的独立,周湛已没什么东西,不可以去奉献和牺牲。
但,还好。
事情的最后,终究也算是得偿所愿。
那就够了。
人固有一死。
若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某种崇高信仰,而慢慢献祭掉自己注定消亡的生命,如此,倒也算得上一句“虽死犹荣”。
“呼…”
他眨了眨眼,看着渐渐熄灭的定向通讯器,紧绷着的全身肌肉,终是在时不时的战栗中,慢慢放松懈怠。
可,现在这个时间,也该是到了战前的最后一天了。
徐成重伤。
王说虚弱。
徐松虽然做事颇为可靠,但外在的表象,也实在太过于轻佻放浪。
王田那就更不必讲了。
自前几天的会议之后,他便已如同咸鱼一般,上上下下,几乎全不管事。
赐福仪式之后,说实在的,确是加了两个新人乙级。
一个叫晁九,隶属于王田手下。
虽然是少见的智力向,但正因为如此,在那几天的工程中,他早已经与虚弱青年一起,躺在了那病床之上,现如今,勉强可以喝粥,离床不得。
另一个叫周翻,第二次保卫战争里,跟在张和手中,一起去参与了那次南下的援助。
武夫。
纯粹的武夫。
不能说没有天赋吧,但比起那些其他的方式,他更喜欢暴力和动手。
这便有些不太符合周湛的设想了。
只得勉强给他一个简单的守卫职责,聊作打发之用,无法倚重。
是故。
在刘茧身死的目前局势里,权力和责任交织,便自然而然的,化作一副两边相等的负重扁担,压在他一人的肩上。
至于,那被其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张和…
“头领。”
周湛略显无奈地低了低脑袋,迈步起身,推开门后,一打眼,就望见了那个,还在外面守着的寡言青年。
后者微微垂首,一句话,非常自然的脱口而出,听上去恭敬有礼,颇有几分寻常人家喜欢的教养。
但前者的心里,却不免为之微微一叹。
这倒不是因为,教养这东西,周湛并不喜欢。
只是,现如今这个时候,最为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礼仪周全的少爷。
几天的时间以来。
只说他自己所见到的,这位的性子,终究,还是有所保守。
一切的表现,看起来,都非常非常的平淡。
就像是怀揣着某种顾忌,又或是腼腆到,有些放不大开。
叫他去协调指挥,去调度资源,去镇压施工场地上的动乱…
虽然哈。
不可否认的是,张和做的这些东西,确确实实,还算得上颇为不错。
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十分完美。
可,就凭借他面上那副生人勿近的鬼样子,如同至亲至爱的爹娘尽数归西后,不让其放下任务,前去奔丧一样阴沉。
人家小老百姓,到现在,其实对咱们,也都还不太信任。
一见到他这个表情,即便是有什么好的意见,哪还敢对这位交心交底,成为其了解十八区底层根基的钥匙?
革命革命。
与志同道合者一并前行,这才能推动世界的变革,改写这一片区域内,所有人既定于天书上的命运。
只属于一个人的革命,与其说是曲高和寡,不被人理解的革命。
不如说,那是一种别样的偏执。
“走吧。”
百里之行,始于足下。
“你去接替徐松,帮他喊喊号子。”
要想将张和改造好,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就得从这种小事做起,一点点用力费心,慢慢雕琢成型。
虽然从时间上来说,周湛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