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该村一位老农在村头的溪边养殖土鸭。某天,老农宰杀了一只老鸭来改善伙食,却意外在鸭子的胃里发现了黄灿灿的金疙瘩。消息传出,全县骚然。一夜之间,无数人蜂拥而至,在大平村的地面上凿出大小金洞百余眼,疯狂地搜寻黄金。其中有少部分人机缘巧合,赚得盆满钵满,富甲一方。大平村也因淘金而炙手可热,繁荣一时。赵书勤的父亲赵德胤就是在这时加入到狂热的淘金队伍中,并意外地发了一笔横财,迎来人生的转折。
大平村地底下的黄金矿脉很快被攫空。短暂的繁华过去后,大平村重新归于沉寂。直到两年前,一个施工队不声不响地进驻大平村。明面上,他们是来整治河道的。暗地里,干的是却是偷采黄金的勾当。他们肆意破坏村民的稻田和菜地,弄得阖村怨声载道。起初,村民们没有识破施工队的伎俩。后来,大家发现田里的水稻和鱼虾莫名其妙地死去,跟十几前年淘金热造成的污染后果如出一辙,才对施工队产生怀疑。经过暗中调查取证,村民们最终坐实了施工队的偷挖黄金的恶劣行径。施工队利欲熏心,胆大妄为,对提炼黄金的废水任意排放,最终把村民们的稻田给毒害了。
事件发生后,大平村民异常愤慨。他们到县政府上访,要求严惩施工队,并赔偿经济损失。一时间,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县里连忙把施工队撤换,并赔偿大平村民的损失,才把事件平息下去。
望着黑洞洞的巨大煤坑,听着挖掘机轰隆隆的嘶吼声,赵书勤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大平村的偷采黄金事件,多么熟悉的套路啊。赵书勤怀疑,卞志和他们治理沙化是假,挖煤是真。治理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眼前的这个黑魆魆的大坑,就像人体上的一块血淋淋的伤口,让人一看就瘆得慌。这种心理阴影完全盖过了修筑水池浇灌草场给人带来的期待快感。所以,对于乌兰的说辞,赵书勤无法说服自己完全置信。
眼看天色渐晚,赵书勤决定启程返回阿奇特。依据卞志和的口吻,他今晚可能会设宴款待赵书勤和何淑懿,为二人接风洗尘。因为他说会以蒙古族的最高礼节接待二人,这最高礼节主要还是体现在吃喝玩乐上吧。就像他们侗族一样,待客的最高礼节就是给客人奉上“高山流水”。而且,刚才跟何淑懿大吵一架,把她惹怒了,他得回去安抚。毕竟,眼下他还不能跟她撕破脸,还得想方设法博取她的欢心。
刚好乌兰也准备赶回马场处理一些业务。于是,两人飞身上马,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驶下山岗。有道是,上坡容易下坡难。刚才骑马上坡,可以任凭马匹驰骋。此刻下坡,就不能由着马匹胡来了。乌兰紧紧地勒住黑马的辔头,尽量将马速降下来。赵书勤则照例牢牢地搂着乌兰的腰,随着黑马深一脚浅一脚地步下山岗而左摇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