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奔到山脚,稍作休息,便沿着山脊,大步流星地将赵书勤和乌兰托上山岗之巅。赵乌两人翻身下马,伫立山巅,极目远眺。但见天地之间,银堆玉砌,素抹粉敷,白茫茫亮晶晶一片,浑如一幅清雅壮丽的瀚海图画。只是,在这素雅的画图中,有一大块漆黑的污点与画图的整体洁白画风格格不入。这个“污点”四周皆用红色的高墙围着,目测面积约摸抵得上30个足球场。“污点”是一个巨大的黑魆魆的深坑,坑口呈椭圆形,由地面往下阶梯式掘进,最深处目测约摸四五十层楼高。数十台挖掘机轰轰隆隆,喷着黑烟,正在坑底紧张作业:将坑壁上的黑色块状物攫起来,倒进泊在一边的卡车上。百余辆卡车依次排队,从坑壁上的平台一直顺着斜坡延伸到坑底,形如一条蜿蜒盘旋的长龙,阵势蔚为壮观。
“这个煤坑好大啊!”赵书勤感慨道。
“年产280万吨,你说大不大。”乌兰了熟于胸地说道。
“这么多啊!”赵书勤嘀咕道。心里迅速做起算术题来:280万吨,依照目下的煤炭行情,一吨就按纯利润一百元计算,280*10000*100=280000000,也就是两亿八千万啊。卞总他们的这个煤坑属于露天煤矿,开采成本较低,每吨的净利润绝对不止一百元,也许翻几倍,年利润的数字就更庞大了。这么暴利,怪不得卞总愿意冒风险豪斥巨资前来投资,简直就是荒野中裸体美女生成的诱惑啊,是男人都很难抗拒啊。也难怪煤老板们如此财大气粗,买房都是整栋整栋地横扫,买车都是直奔全球限量版的顶级豪车而去,且都是豪横地全款支付,付的还是现金。那些堆成小山的崭新的成捆钞票,正是黑幽幽的煤坑内源源不断喷涌出来的巨额暴利啊。也难怪龙叔刚才说,这一辆辆卡车拉的都是钞票。
“他这个挖煤,与治理草场,有什么关系吗?”赵书勤依旧疑云重重。
一阵寒风吹来,透过棉衣的缝隙钻到体内。冰冷的寒气贯穿全身。赵书勤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浑身爆出鸡皮疙瘩。酒劲愈发激烈上涌,一波波地冲击头部。赵书勤感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打了一个踉跄。好在他定力不错,硬是支撑着身子不倒。约摸过了几分钟,晕眩现象才有所缓解。乌兰由于一直凝视前方,没有发现赵书勤的歪斜欲倒的醉态。
“肯定有关系啊。”乌兰明确地说道。“现在有积雪,看不到地表状况。其实,这一片区域,都是砂砾之地。现在就是要在这里挖一个大大的蓄水池。”
赵书勤虽然醉意渐浓头昏脑眩,但意识依旧顽强地保持在清醒状态。乌兰的这番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还是听不懂。”赵书勤一脸茫然地说道。
乌兰思寻片刻,似乎在找更加恰当的表达方法。“这么跟你说吧,草场沙化的主要原因是干旱和过度放牧。现在挖这个蓄水池,就是要解决干旱问题。能理解吗?”乌兰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赵书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明白了点。那具体如何操作呢?”
“就是挖好蓄水池后,一方面蓄积雨雪水,一方面又从布拉格湖引水过来,用以浇灌周围尚未完全退化的草场,再采取禁牧措施,让草场逐步恢复丰美状态。”乌兰轻车熟路地回答道。
见乌兰对答如流,似乎答案早就烂熟于胸,赵书勤更加坚信,刚才龙叔的猜测没有错。乌兰的父亲,可能就是这个煤坑的股东之一。否则,她一个学企业管理的女生,何以对治理草场沙化的工程原理熟透于心?肯定是她爹有股份在里面,她也就有意无意地加以关注。久而久之,潜移默化,就混瓜烂熟了。
不过,即便乌兰说的在理,赵书勤也还是半信半疑。他隐隐觉得,卞志和他们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挂着羊头卖狗肉。因为他想到了发生在他们尚翁镇的一桩往事。
这事发生在两年前。尚翁镇下面有个村,叫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