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嫣的神『色』松弛了些：“对了，我在白州遭遇雌冥妖，它唱了一首关于羲和的谣谶，不知听过没有？”
她将那冥妖所唱的谣谶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念到最后一句“新神降旧神哭”时，她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像是笼罩了一层阴翳。
若木一哂：“这样的谣谶不知有多少，幽冥里那些脏东西唱了几千年了，也不见他们唱出花来。”
冷嫣当然知道这道理，她杀死楚宗主成为归墟主后，归墟里的亡魂也编排出不少所谓的征兆、谶言，大多只是牵强附会。
但许是自地底传来的歌声太过诡异，这首谣谶隐隐让她有些不安。
若木乜了她一眼：“旧神自是本座了，莫非担心本座会死？”
祂嗤笑了一声：“本座又不是死木头，大限将至总会察觉。大可不必杞人忧，本座的命怎么都比长。”
冷嫣：“……”
酒壶里的小银人捂住了脸。
若木又道：“这谶歌也不知是谁写的，真难听，文采全。”
冷嫣瞥了眼叫做“小猫”的灵虎，又瞥了眼叫做“小狗”的雪狼，低下头默默喝酒。
罢晚膳，冷嫣回留宫的住处练剑修行，肇山派三人也回了自己的院，小银人在酒壶里听外头没什么动静，悄悄沿壶壁爬上去，顶开壶盖往外张望，却正好对上主人凶巴巴的眼睛。
不等他缩回去，已被若木提溜了起来。
小银人讪讪地兜袖：“神尊……”
若木不搭理他，却也不将他一指头摁扁，他方才剥的龙眼还整整齐齐码在紫琉璃的碟上，一颗也没少。
他命仙侍换了一壶酒来，酒肴和糕点一动不动，只是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
小银人偷觑主人脸『色』，只见祂面表情，似乎换了身装束连『性』也跟变了，不再似平日一般神采飞扬，而变得沉默寡言，眉宇间还有几分落寞。
这模样冷姑娘喜不喜欢他不知道，但他看有些心酸，忍不住出言安慰道：“神尊，实冷姑娘去救姬公……”
话音未落，若木一眼刀飞过去，若米赶紧改口：“那姓姬的丑修士……冷姑娘救他只是道义，是恩情，神尊实在不必同他比。”
若木道：“我同他比什么，成半死不活的要人去救。”
若米觑主人脸『色』小心翼翼道：“奴说句实话……容易失去的东西，总是稀罕些的，就譬如开不了几便凋谢的花，就比万古长青的那什么……咳咳……惹人怜爱些……”
若木握酒杯冷笑：“是嫌本座命长？”
若米：“……”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搜肠刮肚地找话说，忽听门外有人道：“启禀道君，肇山掌门让奴来送宵夜。”
那声音他们并不陌生，是从他们第一来就在重黎殿侍奉的仙侍。
若木道：“进来。”
仙侍提食盒走进来，将几碟精巧的糕点和羹汤摆在食案上，肇山掌门每晚这时候都会叫人送宵夜来，整重黎宫的仙侍都知道。
仙侍摆好膳便退了出去，若木玉箸夹起块桃花酥看了看，凉凉地一笑：“有人终于等不及了。”说罢将桃花酥送入口中。
未必只有那姓姬的会死。
……
留宫掌门院中，夏侯俨断开与归元宗王宗主的传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拿起半杯冷茶灌了下去，仍觉焦躁不安。
凌霄恒已从重玄除名，格杀令也出去了，他留下的烂摊却得由他收拾。他杀死归元、太虚大能外加几十炼虚和元婴弟，宗自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他传音、传书不断，与宗宗主商讨赔款事宜，至今仍未谈出结。
他想了想，传音给谢汋：“阿汋，到留宫来一趟。”
谢汋很快便到了，他看了眼满脸倦容的夏侯俨，目光微动：“师兄，归元、太虚那条老狐狸还未松口？”
夏侯俨冷笑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