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恢复理智,罗安朵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下午会来找她?
早上才问了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下午就跑了这未免也过着急,不像她的风格。
这里是三楼,周围的医生护士如果看到她出一下病房,都会跟他汇报一声,可今天并没有收到汇报。
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从三楼爬下去,她连勉强自己吃饭都费劲。
一边理智地告诉自己她不会怕窗台的,但另一边,已经站到了窗台往外楼下张望。
理智跟相信理智,是两码事。
就在这时,病房单独隔间的厕所发出马桶冲水的声响。
苏子逸回头望去,而正好白色的门被里面的人推开,抬头第一眼同样跟他对视上了。
四目相对,苏子逸眼睁睁地看着她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明灭,终究还是灰暗下去。
她悲哀地望着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还不够吗……”她呢喃。
罗安朵膝盖发软,重拾起来的力量破散,她像失去支撑的玩偶跌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他要她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肯放过她。
已经是最小号的病号服了,穿在她身上仍旧是松松垮垮,看不到人形。
两行清泪流了出来,沿着她瘦到凹陷的脸颊两侧流进病号服里。
鬼卿对苏子逸的作风也是无语了,他不能动动脑子么,她现在可是对他警惕性十足的病人!
上午露馅露得那么明显,下午忽然本人就出现了,是生怕她不知道所谓宋医生就是他本人么?
当然,她不能打破目前这种平衡,不然鬼知道他又要搞出什么新花儿来。
她把他当作魔鬼,对黑化值不够高的苏子逸来说,这是比凌迟处死都要惨痛的刑罚。
苏子逸紧抿着唇,眉宇锋利得如刀削,他狠下心来没有做什么辩解。
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他走上前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在他怀里单薄得像纸片。
外面有保镖低着头送进来一身衣服,是很正式端庄的一套女式西装。
放下东西后,保镖就将门关上了。
苏子逸抱着罗安朵,把她放在床边坐下。
他单膝跪在地上,粗糙的大手附在她病号服的衣领上,将第一颗扣子解开。
罗安朵没有反应。
连着解开了三颗衣扣,露出她粉色的胸衣,罗安朵闭上了眼睛。
可让罗安朵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做她以为的事情。
苏子逸只是将她身上的病号服解了下来,给她换上了那保镖送来的白衬衫。
白衬衫硬挺的版型遮住了她骨瘦嶙峋的身体,让她看上去没有瘦得那么可怕了。
接着,他又抱着她躺在床上,亲历亲为地给她换上了裤子。
罗安朵睁开眼睛,全程他没有做出任何变态的行为,甚至一直在小心地避免碰到她手上的留置针。
换好衣服后,苏子逸再次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她的头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隔着一层布料她能听到他“咚咚”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太瘦太轻了,苏子逸抱着她就像在抱一个瘦小的孩子。
罗安朵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做什么。
他把她抱到了车上,车里开着温暖的空调但他还是把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两个人一路无言。
直到下了车,她看到面前的建筑上写着红色的一行大字: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罗安朵这才知道为什么要穿这一身衣服了,她手紧紧攥着他的西装,攥出一片褶皱。
“我不要。”她别过脸去,嗓音里抗拒又怯懦。
鬼卿内心:本座在口是心非。
苏子逸自始至终抱着她,没有犹豫一下地径直走进去,身后的保镖拿着两个人的证件。
漠然地回应道:“我没有在问你意见,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