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一门之隔,一者四壁空徒宛若寒窟,一者却华美堂皇仿佛仙阁,悬异之别,无可名状。
正当此时,道其常“咦”了一声,抽动两下鼻子,立刻将视线转向石架灯台:“这股气味……是伊水鱼膏!我云游南陆时曾在浮蓝水院见过,因其奇异,定不会认错。”
“以不尽膏燃不熄烛,好豪阔的手笔!”兰荩一挑眉,向剑清执道,“小师叔,这等铺陈,看来那幔帐后该有些不一般的东西。”
“既非是诈,一观便知。”
一行人在石门外议论片刻,除了被帘幔遮掩住的部分,厅中不见丝毫异样,心中戒备也就暗消。当下彼此间环顾都无异议,就先后举步迈入石门,当真踏入了那座厅堂。
身后忽又传来一声轻哼冷笑:“动意既决,吉凶由命。”
冷冷一句仿佛谶言,不过门内华堂直至此时仍无什么蹊跷动静。两厢明灯高举、云幔飘扬,除此之外寂静无声,也未见还有什么可通往他处的道路门户。
原布衣一挥扇,淡淡道:“既已至此,便好生看看此地又有什么玄虚。”扇风拿捏巧妙,所过之处,一层层帷幔飘然而举,左右分开,被遮掩在其后之物终于露现。登时所有视线齐聚而观,数声讶然不分先后一同响起,便是一直默然不动如浮生客,都不免惊愕中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便见层叠华幔之后,赫然数层玉架巍巍,高叠丈余。其上密密匝匝,一层层竟遍陈着数百座金漆牌位,座座朱字涂丹,宛然生光。而也就在这大片神牌现于众人眼前的同时,厅堂之中冥冥自生一股浩荡难喻之威仪,犹如万仞之山、浩渺之水,冲压而下,直撼入所有身处此地之人神识之中。
这股雄浑威仪之气出现得毫无征兆,神识乍受冲击,无人能可幸免,只觉一阵目眩神摇、手足俱软。不过在场修为最高几人反应也极迅速,随即各运真元以抗。一经相接,那庞然压力忽倏直下,压得人几乎连呼吸都是一滞,一时间难以顾及其他,只能全力应对此关,连反身质问一直在门外旁观那人也是有心无力。
然而铁索声微微簌簌,偏偏那人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又在此际被送进了耳中:“无礼之人!”
莫名一句,众人皆闻,却全不知所谓。当下更甚者,仍是仿佛来自虚空中的那股无形威压,似乎也在随着众人运起的真元不断提升,就如不见极限,要将凡所在者尽数震慑得无法翻身。
一时间,唯见众人身上各有灵光,元功疾转。但无论沙白翠谢不敏这般修为略逊者,还是强如原布衣几人,无一例外,一身灵光皆在威压磋磨下逐渐暗淡,才只片刻,分明已见不支。蓦的,忽听已经手拄法尺单膝点地的逢先生呛咳一声,哑着声音道了句:“不对……”
他尽力抬了抬头,好容易透过一口气,也只能藉着自己刚巧不前不后的位置用眼角余光扫过众人,急促道:“诸位修为不一……受制却同,这股力量……莫非还能因人而异……偏好个整整齐齐么!”
这当口他倒仍有闲心添了句笑话,不过此刻也无人顾及这些。凡有余力者,都不免顺着他的话暗暗思索起来。然而就在这般遍地惨淡中,众人都在踉跄苦撑,却忽的站起了一条身影,虽是每迈出一步都肉眼可见迟缓,还是一点点朝着前面那座供奉着密密麻麻神位的玉架走去。
“浮……”逢先生一刹惊愕,竟猛又将头抬起了两分,不过随即便闭上嘴巴,只在心中默默接了句后话:“是了,他是魂识凝体,或可不受这股力量钳制……”
逢先生心中念头暗动,其他有能看到浮生客动作的人也都各自揣摩。不过这股威压力量实在太过强横,全然处于劣势之下,不知为何还能动弹的浮生客便顺理成章成了一份冀望,即便不知他要如何动作,但只需能够破局一隙,诸事便有转圜余地。
登时诸人所望皆系一身,却无人能知浮生客此际心中更是惊骇。恰与逢先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