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照真龛饱纳众人元功,终至变化,却是在其后石壁上现出一扇巨大石门。那石门紧闭,不见字匾,只有许多繁复古拙的花纹雕琢其上,在场众人观之无能会得其意,却皆觉一股沧桑凝重之感扑面而来,无有正邪之分,唯见苍茫古韵。
一时间众人竟都不敢擅自上前,纷纷驻足在十余步外上下打量。片刻后,逢先生才“啧啧”两声道:“如此辛苦只现出这一道石门,后面若没什么当真价有所值之物,那也不免太亏!”
原布衣在他身后笑出一声:“至少此门定是古物无疑。”
“原长老已有见地?”
“那倒没有。”原布衣摇了摇扇子,“不过这门上的纹饰风味,颇有几分神似于我门中擢地谷地心所见,不免有感而发。”
剑清执登时慎重:“擢地谷地心据闻藏有数幅上古遗痕,岁月距今已是迢迢。若二者相类,倒是能成为此城来历的一份佐证。”
“管它是不是上古九城之一,真真假假上青宗遗迹,如今还不是被魔脉所据。”兰荩在旁开口,“这门是此地唯一通道,早晚都要一探。依我看,倒也不必深究那些故老遗传,还是先寻法子开门入内才是。”
“大姑娘之言切中要害。”逢先生笑眯眯转身,却是望向一直在冷眼众人施为那人,“图穷而匕见,功达而门开。看在我等这般耗力的份上,这门中是何地有何物,你总该告知一二了吧。”
那人坐在尘埃,只能仰头才可将高大石门全貌收于眼中,脸上难得流露一丝感怀之色。他足足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乃是至妙之地。不过我奉劝你们最好三思而入。”
“又是至妙,又要三思,阁下之言也未免太过奇怪。”原布衣也回身看他,“莫非内中别有玄奥,请君入瓮?”
那人顿时嗤笑,像是连答复他都懒,不过顿了顿,还是懒洋洋道:“一道门就裹足不前,倒也让人好奇你们是如何能一路追来此地欲灭魔脉?你们不信此门,尽可再找其他门路出入。我不过区区一个困于囹圄之人,能安坐此地吓退你们各大派门十余高手,倒也可称炼气界一段佳话。”
“……”大约是自从见到此人就一直在受他抢白讥讽,原布衣倒能依旧心平气和。不过眼见此人油盐不进、点滴不吐,只怕当真下了狠手逼问也没多少用处,心中不免一时踌躇,远远瞥了还在昏迷中的林栖一眼,微微动弹了一下持扇的手指。
忽见浮生客直接越众而出,站到那扇石门前,刻字于地:先开门。
写罢三字,就权当已与众人打过招呼,双掌之中霎凝金光,汇成一股雄劲,直向石门推去。
他这一动,众人拦之不及,或也有不只一人饱持了放任他先行一试的心思。便见气劲遥出贯向石门,两厢一触,发出一串沉闷响声,仿佛凝固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轴终被再次旋动,那高可及顶的高大石门就这么被毫无阻碍的推出了一道缝隙。
门隙一露,刹那众人各个提防,就连浮生客也暗暗凝聚真元护住己身。一众屏息静气中,后面那人冷笑之声也就格外明晰。只是笑过了又不开口,也不知是讥众人大胆冒失,还是讽众人谨小慎微。
笑声后,那门隙已开足一尺,虽是狭窄,倒也能勉强窥见门内一线情形。一时间目光皆尽凝注,第一眼便见有淡淡微光从门缝泄出,内中竟也似一间占地不小的厅堂,烛火煌煌,架列两旁,正中方位却是垂幔叠叠,连片云罗霞绡,遮掩住了其后的光景。
这一眼看清,原本心中对门后情形多有猜测的众人大都意外,原布衣更是直接挥出几道扇风撞上石门,将其推开了大半,皱眉道:“又是一间屋子?不见出路?”
石门大敞,那厅堂中耀耀灯光彻底流泻出来。此刻众人所处之地光线暗淡,愈发衬得彼室有流光溢彩之辉煌。立于两壁的排排灯架虽也是石质,但在明光转映下细腻如脂玉,纱罗帷幔之属亦似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