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杜灵华一眼。杜灵华浑若不觉,如寻常女孩子般娇憨的偏了偏头,偏向适容夫人,“噗嗤”一笑:“金庚剑意劈面砭肌削骨,凛然难近,我那一卦,便没能送得出去!”
适容夫人登时也笑了,摇头道:“清执啊……是个好孩子,就是打小就太过严肃,不够活泼。”又轻哼一声,真真假假的抱怨一句,“都是师老约束太严的错!”
她抱怨这一句,剑清执乃是小辈,杜灵华又是别派之人,自然都不好接话。不过适容夫人显然也不需他二人再说什么,抱怨过了,就揭过此事,抬头看了看天边隐透五彩霞光的云海:“时辰将至,看来长恭又是不会来了。”
剑清执“嗯”了一声:“前几日长恭长老的病情忽又恶化几分,耗了不少功夫和灵药才压住了,这几天想来还需多加修养。”
适容夫人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想来对裴长恭的病情反复也是早有准备,转身掐算一回时间,就拍了拍杜灵华的手臂:“宗主并未提前回来,想来这一次仍多半是直接现身开启云门。九天清气转瞬即散,你现在就往桥上去等待吧。”
杜灵华应了一声,又冲剑清执笑笑,点了点头,就敲着手杖,往桥上挪去。她目不能视,虽说能以修为探路,行动无碍,到底要比正常人慢上几许,很花了点时间才到了桥头适容夫人指给她的位置。就在她停下脚步的那一瞬,似是忽有所感,抬起了头。
上空云海,也在这一刹微微漾起了波澜。波澜越扩越大,数息之后,终成云潮翻涌,仙雾如洪波四溅。云上本有五彩霞光,这时也开始随着云浪变幻烁动,渐渐霞彩勾连,首尾相接,凝成了一道彩环,顶立在云天之间。
云峰之上,忽起长风,吹得众人衣衫猎猎。只是风势虽大,却不似那些山林中呼啸来去的肆意野风,甚至还带了几分温柔和煦,暖阳般的温和之感。拂身而过时,若非衣袂震荡,全然一派春风吹面,惬意悠然。
适容夫人和剑清执对这阵长风都很熟悉,微微低头,口称:“宗主!”
风过处,石桥之顶,凌空现出一道身影。宽袍阔袖,姿容洒脱,宛若天人。他立足之处,正面对着那片云海波澜,从容负了一手,只右臂抬起,指尖若拈若持,徐如清风,快似落电,点化道道玄奇阵纹。空灵之气顿时随之六合来聚,在虚空中点开六朵昙华之影,又依次盛放。待花开极致,自虚转实,各吐一色琳琅,盘旋成结,凝成一镜,便见那男子右掌虚虚一托,屈指轻挥,喝了一声:“去!”
彩镜登时乘风而走,直入云涛,竟是稳稳嵌入那道五彩霞光幻做的彩环之中,一经契合,宝光串联,宛如一体。随即六色重分,复成昙华之相,而在香花宝光劈开之处,不见云烟,只见澄天,豁然一道天然门户,敞于云海青天之上。无数清光,亦在云门现形洞开的那一瞬,飘然散落,如洒金雨,刹那辉煌。
一直微微仰着头的杜灵华就在这时出手,双掌当胸一合,捧出一枚晶瓶,掷上了半空。瓶口宝光法印层叠旋转,在空中盘旋疾飞,吸纳随着云门打开散下的清光。但只是弹指之间,光泯云停,掀涛云海重归寂静。若非六朵昙华撑开的云门仍浮在云天之上,便与之前全无什么不同。
不同的只有杜灵华。
在清光消散之时,她便也掐诀召回了那枚晶瓶。只是宝瓶入手一瞬,忽的身子一晃,宛如刹那的失神。她本就站在桥头,因汲取九天清气,脚步又略有挪动,不免更靠近桥边。此时失神便也不似在平地之上,颇有几分摇摇欲坠之险。
不过她脚下甫一虚浮,虚踏云海的裴长仪如同背后生了眼睛,顿有觉察。顺手拂袖,一阵清风荡荡而过,已将杜灵华稳稳托回石台之上。自己亦于半空中按下身形,飘然落在适容夫人与剑清执面前,目光却投注与杜灵华手杖上悬着的那枚金镜,凝注一瞬,开口道:“神占。”
杜灵华在短短的失神后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