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后宫里位分最高的人存心要他死,沈眠云对这种情况百口莫辩。青儿是谢衔玉安排在他宫里的暗桩,沈眠云一直防范着她。但他刚入宫不久,还未站稳脚跟,彻底收拢人心,总会有出纰漏的地方。前世他也是有孕后,谢衔玉才要害他。没想到这世不过刚入宫,就已经迫不及待算计他。
难不成是谢衔玉给虞止下了药,又栽赃陷害于他?“阿嫄,你把他交给我,我自行处置就好。“虞止出声道,恨恨地看着沈眠云,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姜嫄这宫斗戏码终是看够了。
她抿着茶碗边缘喝了口热茶,睁着好奇的眸看谢衔玉,“玉郎,你说该如何处置?″
谢衔玉视线也落在了她脖颈的痕迹,又移到腕上的佛珠,“依照宫规,应废去位分,打入冷宫。”
“那就降为贵人,禁足两个月吧,其余的人按照宫规处置,这事就到此为止。”姜嫄语气轻飘飘地决定了一切,起身就欲离开。虞止声音也染了哭腔,“姜嫄,你就这么爱他?”姜嫄脚步顿住,被他这样问,心中越发阴郁烦躁。上个档她没事就喜欢看别人宫斗,对于今天这事或多或少也猜出些不对劲。她厌烦的不是牵扯到沈眠云。
而是她都表现出这么喜欢沈眠云了,居然还有人要害他。他们根本就没把她的喜恶当回事,也根本就不爱她。根本没有人在乎她……
姜嫄委屈得想痛哭一场,可却又忍住眼泪,将这份委屈用来去刺伤别人。“你们之间怎么斗不关我事,孩子也没了也就没了,今日我现在实在是累,没工夫看你们这些无聊把戏,我先走了。”她温柔话语下的冷漠,让寝殿内三个人脸色瞬间苍白。谢衔玉也好,虞止也好,沈眠云也好,前世哪一个没落过胎,这种绞心的疼痛也只有自己清楚。
他们斗得死去活来,无非是因为嫉妒和不甘心,嫉妒旁的男人能得到姜嫄的偏爱,不甘心就这样被她遗忘在深宫的角落。否则以他们的家世功名,谁又愿意屈折到这深宫中来。可现在姜嫄话语中的漠视,轻视,无疑伤透了人心。清宣殿又重新恢复了空旷,只剩下谢衔玉还站在窗前,负手看着姜嫄逐渐远去的身影。
虞止脸色煞白,眼含憎恨地看向谢衔玉,“谢衔玉,你现在满意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虞止,你这下看清了吗?"谢衔玉没有转过身,站在晌午朦脓的光影中。“……看清什么?"虞止哽住。
“你还要继续装不记得吗?"谢衔玉转过身。“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听不懂。"虞止神情不耐,就欲唤人送客。谢衔玉突然轻叹一声,“这辈子……难道也想吊死在冷宫里吗?”虞止的唇陡然剧烈发颤,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漆黑的眸死死地盯着他,恍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谢衔玉恍若不觉,同样看着他,“堕胎药不是你主动喝的吗?你不是也想看看她对你有几分真心吗?前世是幻梦,可今生这个孩子的死去,足够你看清她了吗?”
………看清?看清什么?看清她不爱我吗……我从来都是知道她不爱我的。”虞止坐在昏暗中,艳鬼般跌丽的眉眼,豆粒大的眼泪却从眼眶慢慢滚落,砸在了锦被上,“可她……不能爱别人。”清宣殿自同他有孕以来,就严防死守,他每服下一样东西,事先都要唤太医来检查。
他是不太聪明,但待自己的骨肉却是十二分用心。谢衔玉自御花园见过一次,后又主动来寻他,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说什么他当初灌裴怀远的保胎药,被沈眠云提前派人换成了堕胎药,害得裴怀远恨上了他,这才想尽办法扳倒虞氏。还有自他死后,沈眠云一路平步青云,深得姜嫄喜爱,甚至位至皇后。在姜嫄心里,所有人都比不上沈眠云。
虞止当时说他疯了,胡言乱语。
可谢衔玉却将一瓶麝香丸搁在他面前,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用腹中孩子试试,就能试出她到底爱不爱沈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