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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驾(一)(3 / 4)

摸不着头脑,但亲耳听到六皇子答话,知晓他没有失聪之虞,心下便安定了。

……

自从那日的热闹过后,驿馆里便彻底清净了下来。

乐无涯休整了一日一夜,又美美泡了个温泉,终于是彻底缓了过来。

他就当是没有那些事。

越是事大,越要托住底、稳住神。

几事不密则成害。

乐无涯被项知节委以“棋子”重任,却当这事从未发生过,该吃吃,该喝喝,甚至比之前吃得更好,玩得更疯。

时日一天天如流水似的过,乐无涯的预言也得到了印证。

显然,老皇帝心情不好,一直迁延时日,不肯相见,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打熬打熬他们。

可这招数对乐无涯无效。

皇上不召见,他乐得自在,日日摆棋谱、逛书市、买点心、赏古玩、看花灯,把前世没来得及玩尽兴的东西一股脑玩了个遍。

在乐无涯蠢蠢欲动,试图怂恿驿卒在驿馆后院扎个秋千架子时,宫中终于来了人,请他和吕德曜同去宫中禀事。

乐无涯的秋千架计划落空,挂着脸去找了吕德曜,准备同他一起入宫。

这些天他顶着一张庄重安静的君子皮囊,在上京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足足采购了半马车的伴手礼,早把吕知州抛到了脑袋后面。

因此,再见吕知州,乐无涯自己倒先吓了一跳:“呀。”

老皇帝这记下马威,自己一口没吃,倒是让吕德曜吃了个肚儿圆。

他向来嘴严,哪怕最亲近的人,也只能揣度着他的心思度日,吕知州奔走这么多天,八成是一点情报没能探听出来,只能枯坐馆驿,拼命琢磨,把事态越想越坏,直琢磨得脸颊凹陷,面孔发青发灰,看样子是憋着一场大病,但连生都不敢生。

这二十来日的等待,起码折了他五年的阳寿。

乐无涯出言关怀几句,见他爱答不理,只像是老山羊似的从鼻子里往外出凉气,仅剩的一点同情心便烟消云散。

他气色红润地跟在枯槁如朽木的吕德曜身后,进了宫去。

今日是个阴天,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精心挑选的日子,总之,空气稠闷、天色晦暗,是个上刑场砍头的好氛围。

四周红墙沉沉,二人在不言不语的宦官引领下低头前行,像是走在一片色泽黯淡的血泊间。

他们七拐八绕,被带入了一所殿宇,

宦官二人嘱咐在此处静等,便蹑步退身而去。

吕德曜早就昏了头,勾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但乐无涯心明眼亮,知道这里看着煊赫隆重,但不过是一座偏殿而已。

由此可见,皇上正忙着对付赫连彻的使团,压根儿懒得见他们,只是想吓唬他们一下。

问题就是,能派谁来?

乐无涯朝中熟人略多,稍翻一翻,便能列出一长串名单来。

不过,能替皇上做这等训示官员之事的,该是至信任不过的近臣。

四五年前,是自己。

四五年后,就应该是……

不等乐无涯想尽,沉重的官靴声便从外面橐橐响起,一步一响,很是庄重。

吕德曜双腿一颤,噗通一声跪下了,厉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一个偏于清冷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停。”

这声音绝不属于年近半百的皇帝。

吕德曜的话是刹住了,但人已经五体投地地拜了下去。

他想挣扎着起身,可四肢百骸竟然是已经瘫软了,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到头来,竟是身边那个他厌恶至极的闻人约良心发作,扶了他一把,助他勉强挺直了腰杆。

做完这件事,他也直挺挺地拜了下去:“南亭县令闻人约,拜见解大人。”

解季同,那个颇具才干的后起之秀,乐无涯记得他的模样,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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