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醒醒酒。” 周沉璧丢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花照阁向南,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周沉璧仍然脸黑如炭。一想到方训明那一脸色相,心中的火气直往头顶蹿。 那小娘子,竟被人这般轻贱侮辱! 怎么谁都敢在背后议论她?! 胡定前几日还说她……他定要将胡定那狗东西狠打一顿。 周沉璧走得一脑门子汗,却死活走不到祠门。 这炎君祠,做什么建得这么大! 周沉璧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迷路了。 本就是头一回来,方才出了花照阁又只顾生气,未仔细看路,此刻连大门在哪个方向都不清楚。 一想至此,周沉璧的脸又黑了一层。 拧着眉四下扫视,视线无意间扫到右侧碧水书院中的某处,蓦地凝住了。 建于水中高台的六角凉亭里,一个身穿春绿色襦裙的女子坐在石桌旁,可不正是他在找的小娘子? 只见小娘子一手托腮,望着身前不远处的献殿出神。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殿里有一群年轻男子,似在高谈阔论什么。 周沉璧不自觉地走进书院,直走到凉亭附近才停下,环抱双臂,倚靠在一棵大树上。 树梢蝉鸣声声,他心中却极静。 少顷,小娘子开始奋笔疾书,时而托腮沉思,时而又抓着笔杆挠一挠鬓发。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笔,双手拈起桌上的纸,轻轻吹干墨迹,盯着那纸看了一会儿,面上露出笑意。 周沉璧不由也弯起唇角。 正这时,她似察觉到什么,朝廊桥另一头看来,脸上还带着未及收起的恬然笑意。 恰似一片轻羽落入平静的湖,微微涟漪荡进周沉璧的胸腔,挠人,莫名又有些紧张。 很快,小娘子收回了视线。 周沉璧皱了皱眉,抬腿走上廊桥,须臾便到了亭中。 “我有话要说。” 阮茵实在不知他与她还有什么可说,但既然人已到了跟前,只好站起身行了一礼。 “小君侯请吩咐。” “我想过了,只要你点头,我即刻请阿娘去府上提亲,真的。” 阮茵错愕抬眼,半晌才道:“小君侯今日……吃酒了吗?” 周沉璧点头,神色莫名,片刻后皱眉:“我说的不是醉话。” “我听来,却是醉得不轻。” “你不信?” “我凭什么信你,又为什么要信你?” 周沉璧瞪眼:“本公子说话算话,绝不儿戏,你……” “小君侯,”阮茵淡淡开口,打断了他,“你了解我吗?除开姓名,年纪品性?家住何处?亲族几多?可有婚约?” “你可有婚约?”周沉璧问,语气有些急。 阮茵一怔,摇了摇头。 周沉璧松了口气:“那便是了。”他缓步踱到石桌旁,顺手从竹篮里捡起一个青瓜,张嘴咬了一口,“我虽不知你年方几何,但知你家住庞城,双亲健在,其他的,不重要。” “……” 太荒唐了。 阮茵深吸一口气:“我是说,你与我素不相识,若非在六珈山生了一场误会,此生不会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信与不信。小君侯出身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