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的朝臣并不多,却也同样分别以靖安侯和刑部尚书为首,所以意见大差不差,还是方才的两种选择。 秦戈不再言语,而是思索着人选。 其实,这两人推举的都不算特别合适,陈盼资历深厚但年纪老迈,怕是要不了几年就要步卞良辰后尘。 但那两个吏部侍郎又不只是太年轻的问题,可吏部尚书的人选不能等,吏部一应事务需要有一个拍板定夺的人。 “陛下。” 能在这样的时间里,给秦戈通禀突发消息的,只能是冯礼。 “仵作验尸有了新的结果,卞大人死于中毒。” 秦戈眼神一凛,方才思索之事顷刻之间就有了定夺,不过他还不想公布。 西暖阁里其他朝臣被请离开,只剩下秦戈、刑部尚书、冯礼,以及一直在旁边几乎无存在感的玉蝉。 其他朝臣离开之后,刑部的凌大人便维持不下去稳重的模样,急急忙忙地问道:“怎么个毒?我叫刑部的人在他家快翻了个底朝天,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他的尸体,都未发现异常。” 冯礼似乎很熟悉他这副模样,笑了笑说道:“所以凌大人才会叫仵作剖开卞大人的尸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剖尸这样的事,若是被他人知晓,指不定又引起多少风浪。 方才还暴露出了一点本性的凌大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去,像个鹌鹑似的。 “凌卿,你做得对。” 直到秦戈定了调,凌大人才恢复了活泼的模样,又问起吏部尚书到底所中何毒。 “那毒颇为古怪,仵作说不准,便又请了太医,太医说应是因为某两样的东西相克而致的慢性之毒,这两样东西,单独应是无害的,且存在得非常隐蔽。” 冯礼回答说道。 “如此,更该仔细调查,凌卿,此事还是全权交给你。”秦戈吩咐着。 刑部尚书领命离开,西暖阁的人还剩下三个。 秦戈的神情冷了下去,问道:“钟知梅的事,可有结果?” 冯礼摇摇头,道:“还请陛下再宽限时日。” 秦戈不再言语,形势变得复杂起来是从何何时开始的呢? 在吏部尚书中毒而死之前,在钟氏女在皇宫死去之前,在北戎王女延庆殿刺杀之前。 他想着,目光终于毫不遮掩地落在了玉蝉身上,在这些事情之前,似乎就是,那一日他醉酒将这个宫女认作了孟玉婉。 但是,她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在宫中常被欺凌。 电光火石之间,秦戈想起了什么。 他问冯礼:“钟氏女是怎么死的?” “千刀万剐,颇似前朝凌迟之刑。”冯礼回道。 这也是最古怪的地方,自前朝覆灭以后,他就再没听说过有人能做此事。 “你有去寻过那个欺负过你的宫女吗?”秦戈这回是问向玉蝉。 “寻过,不过红姑姑说她什么也不知道,是另有神秘人杀了钟知梅。” 玉蝉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秦戈露出了一丝冷笑,像是刀剑出鞘的一线寒芒,吩咐着:“冯礼,将那个女官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