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我才能解脱。”
他变为人形，一如他的声音，眉目如画，气质如兰，温润如玉。
云海眼中琉璃色淡，仿佛蒙了一层灰尘。
他低眸，向虞欢欢伸出手。
“这是月白石，能够为你挡一次劫，算是送你的见面礼。”
他浅浅笑着，是对小辈的宠爱。
“我还会算卦，你们可想算什么，趁我还没走。”
云海看着难过的虞欢欢，也不逼她，而是转移了话题。
“算我和她。”
周晚庭的话紧随其后，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和虞欢欢的未来。
“我们有什么好算的。”
虞欢欢声音闷闷的，明显不怎么感兴趣。
但周晚庭不一样，他只不过是走了运，得虞欢欢三万余年陪伴，一朝成仙，天地两隔，何时才能再见面?
何时才能修得正果?
云海明白周晚庭的心意，拿出天机石为两人开始算卦。
许久，他才收了天机石，敛了笑容，皱着眉开口道，“你们若要走下去，怕是不易。”
“好则修成正果，坏则生死两隔，不复相见。”
“但若是放过彼此，各寻佳缘，无论如何都是善果。”
意思就是，如果他们要在一起，顺利的话就圆满幸福，不顺利的话就死一个。
可他们要是就此分开，不管找谁都是圆满一生。
“欢欢，你愿意离开他吗？”
云海叹了口气，“其实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比他好的人。”
周晚庭仿佛是被冻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在云海的话下坠入深渊，如果，他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呢？
虞欢欢是他族人，就算当着周晚庭的面，他也想劝一下，“就算你们能圆满，过程也是坎坷。”
“毕竟爱不是一定要在一起。”
这句话，是对周晚庭说的。
“我不愿意。”
虞欢欢说话了，“我不愿意离开他。”
她只是抱紧了周晚庭的手臂，从未有过的落空感让她不安，“我要和他在一起。”
也许此时的她还不太懂男女之情，但她的心告诉她，她不想和他分开。
她的声音太坚定，云海、周晚庭皆是一愣，周晚庭的手盖上她的手，轻轻的用大拇指抚摸着她的手背，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云海也只是笑笑，也是，他也不过是个胆怯之人。
他们之间的羁绊太深，就算分开，迟早也会再次碰在一起。
“咳咳咳……”
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邪气入心，一切仿佛要卷土重来，眼眸也隐隐有些变黑。
“时间不多了，若你不忍心动手，那便让他来。”
云海也压不住体内的邪气了，他的脸上开始冒出黑斑，他无法自行了断，不然也不会求着他人杀了自己。
“死亡才是我的归途。”
“可以吗？虞欢欢。”
周晚庭侧过头，看着眼尾发红的虞欢欢。
“好。”
她口中苦涩，望着云海似水的眼眸，攥紧了手中的月白石，“谢谢你。”
“有机会总会再相见。”
云海留下这句话，便在周晚庭剑下消亡。
他散成白光，零零碎碎的落在苍无海，像是海底的星星。
那些白光围绕在虞欢欢身边，仿佛在和她做最后的道别。
她伸出手，把这些白光聚在手心，放入了聚灵瓶之中，她想带着它们去魔戮沟，埋在魔戮沟，这样，云海前辈也会高兴的吧。
她看着这些白光失神，周晚庭也不打扰她，静静的陪着她。
“我们走吧。”
虞欢欢轻轻的拉起周晚庭的手，“去找我师父。”
“好。”
他们出了珊瑚丛，小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