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方坚硬里,她尽量让自己在梦中睡的舒服些,浅意识里她还记得明早须去后山早修。
窗前天色黛青,东方泛出了些许白。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竹门吱呀晃动。
“来了。”
鱼浅下意识的嘤咛出声,偏过头来,一睁眼,正好撞入男人略带笑意的眸子里。
她不可置信地将眼睛闭上,又再一睁开,直到唇瓣上靠上一抹冰凉的触感,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嘘。”
季蓬凑近她的耳廓,看着她震惊到放大的瞳孔,浅笑盈盈。
“你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今早是在我季蓬的床上醒来的?”
睡眼朦胧的鱼浅,环顾四周,下意识地猛摇头,发丝凌乱至眉目之间。
看着眼前她不曾设防的男人,在这一刻想起了拼死阻拦她来的阿容,莫大的后悔涌上心头。
他们之间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可能是看出她眸底的神色,长指揉捏了两下她软滑的脸颊,以示安抚。
“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季蓬转身抬眸看向门的一瞬间,眸子中又袭上了一层寒。
咫尺之隔的门外,江霖早已听出了那道熟悉的女音,一时心口闷的无法呼吸。
“季蓬师叔……”
男人的长腿只三两步就走至门前,并不准备开门,并且在想,怎样罚扰他清梦的江霖去菜园挑粪。
“何事?”
安静了片刻,江霖张嘴问道,“鱼浅师姐,是不是在这儿?”
“不在,你可以走了。”
门外之人顿了顿,旋即用气息将声音拉长。
“如您看见她的话,烦您转告她一声,师尊找她有事儿———”
几只惊鸟,飞过屋顶,声音穿透力十足,扰的季蓬心烦意乱,他不多的耐心已经忍到了极点。
隔着竹门,江霖忽觉得脚底生出了一阵冷风,嗖嗖刮的他寒意阵阵,沉思了片刻,他拔腿就走,刚踏出了两步。
“江霖,我看你挺闲,今日天气极好,我蓬羽阁东边菜园子里的黄瓜需要人施肥,你可有空?”
僵硬的身形又退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绝望。
喉咙一滚,挤出了一个字。
“有。”
“那就好,赶紧去吧!”
“……”
待江霖走后,鱼浅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季蓬此举是为了支开江霖。
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了二亩地的黄瓜,她才知江霖当日遭了什么罪。
“你生我气了?”
他话问的又轻又浅,甚至都没有秋日里蚂蚱跳动震动翅膀的声音大。
鱼浅确实气的不轻,她不想撒谎,只能呛咳一声,借着掩面,避开了他清澈明朗的一双眸子。
“我只是觉得,躺着会舒服些,才将你抱进来的。”
“够了!”
鱼浅听着这苍白无力的解释,越发气的不轻,她心里明镜一般,怎不知睡着的原因是季蓬点了她的睡穴。
几百年过去了,任何人都会变,包括他,如今竟也习得了一些功夫。
难道没变的只有她吗?
一时间,心绪起伏跌宕,她迈着九转玄凌步,逃似的跑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