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黎身上残留的馨香,他嫌恶的扇了扇鼻尖的空气。
嘴角僵硬的微微一掀,一脚踢开她忘在地上包袱,负手而立,一脸期待的越过江霖,看向来人的身后。
当他左顾右盼,再三确认只有江霖一人的时候,他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冷峻起来,目光瞪向了不远处,那黑暗中已没了光,莫名的一阵火涌上心头,一字一顿,道,“江师侄,你来的可真……扫兴。”
他这番一连贯的操作,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了不高兴的情绪,江霖此刻的心有点慌。
“季,季蓬师叔你在我后面瞧什么?”
“没什么。”
江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从季蓬手中拯救出了无辜师妹,准确的说,是师妹的自救意识太迅猛了,一时有些讶然。
只不过这季蓬师叔好生奇怪,先前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待左右张望了一会儿,面色就立刻冷了下来。
尤其,现下只剩下他和季蓬二人,眼见面前之人面色越来越差,眨眼间就要对自己发难,他赶紧将师父圣容师尊搬了出来。
“禀告季蓬师叔,师尊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季蓬不耐烦的一拂袖,举手投足间却是一片流光星云之象。
“说。”
“她说……秋露深重,季蓬师叔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别,别在女弟子的住处周围瞎晃!”
话,显然是江霖自己编的,但他确信,圣容师尊如果在的话,也会说同样的话。
“她可真是阴魂不散!”
季蓬此刻就像丢了魂,心中郁结,漫无目的在后院晃悠。
哼,不让他晃,他偏晃。
圣容尊者的话,在他面前可算了个屁放了。
虽然他这一晃荡,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在找她。
可让他诧异的是,新来的女弟子就像得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似的,一个个见了他如见瘟神,他站哪儿,哪儿就以他为中心,呈鸟兽状四散开来。
“哼!倒是让我清静。”
他越想越生气,干脆就找个地方捡了一根枯树枝,蹲着画圈圈。
“可恶的江霖,目无尊上,下次见到他定罚他去菜园挑三天的粪!”
“画的挺好,下次别画了,此事与江霖无关,是我做的。”
一熟悉的清灵女音自他的头顶传来,落在他的心头,像一滴水,泛起了一阵涟漪。
背光中的季蓬,脊背一僵,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可随即他却鼓着两个腮帮子,赌气的将手中的枯枝子一扔,起身朝着路边的竹林深处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当他在心里默数到第四十九步的时候,终于听见了一阵沁人心脾的脚步声。
只不过,他只高兴了一会儿,一颗心就再次掉进深渊,紧接着一股酸水涌上心头,涩的他打了两个寒颤。
秋夜,更深露重,的确寒凉。
这次多出了十一步,鱼浅,你对我的耐心究竟还有几何?
“过来!”,他静默了片刻,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一道倩影勾了勾手指,在他勾到第三下的时候,鱼浅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紧接着额头一痛。
“你吃醋了?”
鱼浅捂着被季蓬弹了一下的额头,猛地摇了摇头,“没有。”
“哼,别当我不知道是你搞的小把戏,把我的画像到处分发,告诉那些新来的,我就是季蓬,你还说你没吃醋?”
季蓬面上嗔怒,心中却泛起了一阵甜,这大约与那画像是她画的有关,等会儿他自是去都搜罗了过来。
竹林外三三两两,时不时有帮女弟子搬包袱的师兄弟经过。
鱼浅知道,他们都看见她追着季蓬进了竹林,走过之时,一个个都噤了声,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季蓬自然也知道。
“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