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是该老家伙们退场谢幕的时机了。
不管境界到了何种程度,林默在季伯面前,永远感觉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季伯准备几时结丹?”
季长卿张大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好久,这才开口道:“卡在大圆满多年,一直未找到破境的契机,反正离破天接引还早,实在不行,破天接引也能去那儿。”
林默道:“季伯给句实话,您是否和我爹一样,来自上界。”
季长卿闭紧嘴唇,摇头道:“有些话不该问,我也没法回答。”
“禁制?”林默敲了敲太阳穴。
季长卿没开口,也没否认。
林默便不再提,说道:“上界为何不待见五源结丹之人。”
季长卿两眼茫然,还是摇头。
“换一个问法吧!”林默无奈,不清楚哪些话能问,哪些不能,更不清楚季伯究竟是真被人设下了禁制,还是故意而为,“我爹是否因为结丹,而遭遇到上界仙人谪凡斩杀?”
季长卿取出两壶酒,递给林默一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咕隆吞下,长出一口酒气,“原因不清楚,但你爹肯定死于上界仙人手上无可置疑,你爹背后有很多秘密,大多数,不会与人分享。”
林默只能喝酒,很多埋在心头的问题,根本没法从季伯嘴里得到答案。
“刚刚我搜刮了后土宗的密室,还留了不少法宝典籍,到时季伯也能与结盟的宗门分享成果,还有就是我发现一点疑问。”
他看向季长卿,希望不是每件事情他都无法开口。
“什么疑问?”
“我在青木宗读过他们的藏书,也粗略看了后土宗留下的典籍,发现有一点很奇怪,青木宗除了丹崖所悟的丹道修行秘诀,几乎有一点与后土宗极为相似,修行方法和术诀到了筑基境大圆满便戛然而止,甚至完全没有适合结丹期可使用的术法口诀,修行之道更不用说了,没有一门口诀直指金丹,当然我没看过离火宗、水龙宗秘典,不知他们是否同样如此。”
季长卿果断答道:“的确如此,我年少时曾去过两宗。”
“那少阳剑宗的剑道为何却完全不同,比如……”
林默抬起手臂,五指虚握,猛然弹指,数十道气线自指尖飞舞,瞬间在空中结成一道剑意密网,掠过一张高大的靠背石椅,剑意收敛,石椅轰然倒塌,几乎每一块大小相等。
季长卿脸上露出姨母笑。
“当年你爹发现这个问题同样用了承露峰指弦剑法,同样使出了这招,只不过他那个时候还没有你这种造诣,僅能弹出五条剑弦。”
他指着坍塌的石椅,“当然他还说过,若在与人对战时,能不知不觉以剑元布下无形剑弦,岂不是就能将人困于网中,杀人无形之中。”
“没错,当年我就讨论过,最后只有一种结论,那就是五源大陆五宗,只有少阳剑宗属于本地土生土长的修仙传承,而其余四宗则由谪凡仙人建立,受限于本土灵气天道厌胜,因此只传下了筑基之下的修行方法。”
“而少阳则不然,九峰剑道一旦在合适的机缘下,条条可登剑道巅峰,而九峰合而归一,则是一座可斩上仙的完美剑阵,这便是本宗底蕴,这便是本宗立足五源,破天而出的最大依仗,五宗数千年的战争中,少阳剑宗从未输过,哪怕是一次。”
他竖起一根手指,最后强调了一句:“哪怕在十几年前瀛台之战中,若非令尊陨落,胜利者也同样是少阳。”
一番慷慨激昂之后,季长卿叹着气,“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一声招呼不打,就往别人宗门防守最严密的核心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两眼死死盯着林默,嘴唇不住颤抖。
林默笑嘻嘻地轻抚着他的背心,低声劝慰道:“其实神游之后,我就知道随时可以结丹,而且猜到泥渊此时防守最为薄弱,遇不上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