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卿微笑道:“也算是张家机关算尽,反误了自家性命。”
两人并肩踏波而行,往上林城而去。
“两天前,接到张家人传信,密告张家老祖与族长及数名族长与后土宗勾结,于是我们就组织人手向上林来了,离着还有上千里,就接到你的求助。”
“季伯是不是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
“嗯。”
季长卿用最熟悉的方式回答了他的质问。
林默很难理解这位长辈的想法,问也白问。
反正有惊无险,破开初期瓶颈也是水到渠成,最多受了点皮肉伤,也没啥大碍。
可能认为自己太冷淡,季长卿道:“徐渝和胡涂都来了,就在城头上,恐怕这一两年都会留在此处。”
林默眼睛瞪得滚圆。
肚子里把季长卿狠狠数落了一遍,不想再跟他废话,御剑而起,朝上林城飞奔而去。
改头换面,更衣,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半空中找到徐渝气机,脚下一沉,飞剑收回腰后剑鞘,整个人飘然落下。
天上仿佛开出一朵白花。
数名少阳弟子飞剑出鞘,剑指长空,随时准备应战。
徐渝抬头,正准备出剑,身子骤然僵硬,眉眼弯弯,笑意盎然。
“是林默。”
很多少阳弟子都听说过这个名字,炼气境谁不知道药王峰林默入峰短短一年,便晋升三品丹师,又谁不关心那位炼出无瑕极品造化丹的宗门功臣;筑基境但凡靠药丹破境者更关心绦尘丹,将林默奉若神明;自行破境的嫡传们则褒贬有之,莫衷一是。
飞剑全部收回。
一袭素净白衫男子落在城头,横剑腰后,说不出的风流写意,道不尽万种深情。
林默想过很多次回家见到徐渝的场景,想过很多思念的话,想做很多一直想做,而一直没敢做的事。
可见到她的一刹那。
所有预想过的场面,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一下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十四岁男孩。
徐渝永远是那么成熟、知性,永远保持着俨然不可侵犯的大家闺秀形象。
在林默的局促不安中,徐渝反而大大方方走上前,开门见山道:“林默,你怎么回事,外出游历也不跟我和胡涂打个招呼,害我们白担心你好长时间!”
林默嘴唇嚅嚅而动,答非所问道:“我很想你。”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阵哄然,随即响起大笑。
徐渝此时已很难绷住,脸一下红得像新娘子的盖头,看着他那副傻呆呆的样子,又不好骂他,有些无奈,羞涩地道:“出门招呼都不打的人,还好意思说这个。”
林默想解释,当着一大堆人又说不出口,急得直挠头。
好在有人来解围。
胡涂小胖子。
他的剑舟破空而至,还没等停稳,圆滚滚的身躯一下就冲到林默面前,两条手臂环抱住他的臂膊。
本来是想完全抱住他的,可小胖子身上肥肉实在太多,胳膊不够长,只能勉强够到臂膊位置。
然后他一拳打在林默胸膛上,“你这家伙,不声不响跑哪儿去了,害我和徐师姐担心了好些日子。”
林默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露出歉意表情,道:“遇上了很多事,见过很多人,你们有没有空,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很明显,两人正在城头值守。
胡涂道:“你住哪儿,等我们值完这一夜,就去找你。”
林默道:“我也刚来,不如我陪你们值守。”
徐渝微笑。
城头上几十名同门师兄弟姐妹们分成四队聚在一起,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不是惹诸位同门笑话。
胡涂倒不在乎。
他根本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