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里的这一刻,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却是死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来。
穆郁修抱得太紧,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呼吸不过来,却舍不得推开他,舍不得让他放开。
她以为她会死在手术台上,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好了,阿修。”半晌后,池北辙眼看着穆郁修就要绷不住情绪了,上前拍了拍穆郁修的肩膀,“阿婉只是急性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调养几天就好。”
穆郁修闻言脊背一震,猛地回过头来,抬高声音反问:“急性阑尾炎?”
“是。”池北辙面不改色的,眼眸却微微眯了下,见穆郁修的眉头攒得更深,他补充道:“还是我亲自主刀。”
穆郁修倏地沉默,却还是以一种俯身的姿势,死死搂住温婉不放,直到温婉喊疼的声音传来。
他立即把人放开,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大手捧着她的脸,紧盯着温婉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珍视和小心翼翼,“我弄疼你了?”
温婉此刻穿着宽大的病服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似乎下一秒就会闭上眼睛。
她如一朵突然枯萎的花,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他险些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平日在他面前嬉笑撒娇、活力四射又明艳动人的温仙女。
温婉,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弱?我自己驾驶着直升机,把速度提到最快,铤而走险来到你身边,就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见不到你了。
温婉,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温婉眨了眨眼睛,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子砸在穆郁修的手背上,却玩笑着,“你试试你刚在身上挨了一刀,被你这样壮得跟牛一样的男人一勒会不会痛?”
穆郁修恍惚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透明液体,自己的眼睛也跟着发酸。
他慢慢地把脑袋贴上温婉的胸口,伸出手臂轻轻地搂住温婉的腰,男人的一颗心都在滴血了,仿佛哄着孩子般,“好,我轻点,我以后都会轻点……”
温婉抱住穆郁修的脑袋,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里,许久后满是疲倦地说:“学长,我累了。”
“你休息吧。”穆郁修扶着温婉的腰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我问问阿辙你的病情,等会
儿就回来陪你。”
温婉相信池北辙是个守信用的人,实在太累了,没有多想,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穆郁修吩咐赶来的向锐在床边守着温婉后,退出病房,从外面轻轻关上门。
他看起来很平静,下一秒却转回身上前两步扯住池北辙的衣领,“池北辙,我真是白交了你这个朋友!你也跟她合起伙来骗我是吗?”
早在路上穆郁修就失控了,只不过刚刚一直克制着,一离开温婉的视线,他就爆发了。
“跟上次一样,是她请求我不要告诉你,原因你应该可以想到。”池北辙并没有出手,平静地说。
穆郁修的手指颤抖、再僵硬,最终无力地放开池北辙,却变得更暴躁,转身用力踹翻了走廊上的一盆绿色植物。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他问池北辙,“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你给她的那种药服用后很有效果,暂时不会有事。怎么今天我刚走,她就突然病发了?”
“我是说过,但我刚刚问过她了,她告诉我她吃了避孕药,避孕药的副作用很大,心脏病患者禁服……”
池北辙的话还没有说完,穆郁修一脸不可置信地打断他,“避孕药?她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不等池北辙回答,他自己却好像突然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痛到了极点,也无可奈何,“她果然是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连孩子都不肯给我一个……”
“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有避孕措施,还有我不得不说,往后减少你们同房的次数,并且要注意分寸。”
穆郁修听池北辙这么说,慢慢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