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他气急了,声音都发着抖,全然没有以往的病气和虚弱,恰似黑暗中的闪电,劈中了不能奔走的树木。
白衡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他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似乎不是特别理解年少挚友为何突然这么做。
岳涯的拳紧了紧,又松开了,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阵风吹来,大殿里又悄然无声了。
殿外侍卫的一直未敢滴落的汗也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下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
回到相府,白衡径直来到梨树前--这是他母亲生前所种,承载着他所有美好的记忆,后来每次迁居,他都没有舍弃这棵树。
此时的梨花已经开了,大片大片的白色和着露水,沁着幽幽芳香,与月色交融,就着微凉的晚风格外醉人,白衡突然就想到了岳涯的梨花酿。
这株梨树似乎是专门用来做梨花酿的。究其原因,可能是白衡不喜欢分梨吧。
但也可能是这株梨树似乎是天生就适合酿造梨花酒。
花期一至,大片白花被采下,送到岳涯那,或是成了满坛清香,或是化为泥泞,成为梨树的养料。若有一两朵侥幸成了果实,也被白衡赠予牛羊。
他从来没有尝过这棵梨树梨子的味道。
但这个习惯在去年被打破了。
那个月,白衡外出办事。那三个幸运果实便放在书案上,被岳涯带着安德这块免查金盾大摇大摆的偷了两个,另外剩下的一个梨子孤零零的立在书案上,勉勉强强压住了一张画着一张猥琐至极笑脸的纸张,还有岳涯一贯横七拐八的字迹:我来偷梨(你)。
他甚至可以通过纸张想象出这个小战士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儿一样。思即此,白衡笑了两声。
声音在黑夜中渐渐逝去,晕柔了月光,也晕柔了那一树的梨花香。
记忆中梨子的甘甜袭来,白衡有些困了。
他转身推门而入,门在黑夜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声音不大,自然也不算刺耳,却在今夜的京城引起了麻雀们的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