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围成一圈,剩余的在圈中错落布置以方便攻杀和躲避弓箭。最后再留三辆空马车排成三角状,让十来个女子躲在中央。因地制宜,颇有章法。当然,为了布置战场,占用麦田践踏麦苗这当儿顾忌不得了。
顷刻间,北方涌来一群步卒,正是黑衣玄甲的燕军,规模不小,少说也有几百号人。沿着道路拉了长长的一条,黑蟒似的。当先一个骑着一匹黑马的校尉第一个发现不对,远远便扬声高叫:“怎么回事?王仁,你在哪里?出来回话……嘿,前面出事了!快快快,杀过去!别放箭,就一个疯子而己。左右队分开,小心别中了埋伏。”他后面百十军士各自抽刀在手,加快脚步。又有两队步卒左右分开,不循道路,包抄而来。
郭七回头看看车圈之后缓过一口气的付三和他同伙。看一伙人并没有急于去翻箱倒柜寻找财物,而是拾弓收箭布置作战,他暗暗点赞。
与付三互相凝视一瞬,郭七一句话也没说,左手双刀互击,铮然一声响亮。转头举步,一步一步迎向黑压压一片的几百燕军。午后的秋阳在他身后拉出一条斜斜的影子,有些悲壮,有些苍凉,有些螳臂挡车式的诡异和不可思议。
付三见郭七步伐沉稳,若无其事。忍不住对站在他身边的虬髯山贼惊叹道:“左兄弟你看到了吗?这小子还真的就这样一个人上前!”眼前燕兵黑压压一片,把他吓着了。刚才事起匆猝,一片混战,反而顾不上害怕。这当儿惧意上来,越想越后悔。
虬髯山贼姓左,行二。这时候已经包扎好受伤的左臂,又经歇息片刻,精神恢复不少。对郭七不无佩服之意,道:“刚才这小子抢官兵那匹黄马的时候好几个兄弟都看到了。这小子挺厉害的。草他娘,刚才那一箭真狠,我差点儿就交代在他手上了!”
“他就是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是不是?刚才就不应该胡里胡涂答应他。咱们这一回,够呛!”付三满心后悔,身为首领不好意思食言,暗自盼望左二出言撺掇,大伙儿就此丢下郭七逃跑。
左二却是直肠直肚的性子,不假思索地道:“都答应他了还能反悔不成?该死屌朝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付三苦笑。
敌军堪堪接近,郭七立定不动,含胸拔背,手中双刀自然垂落在地,双眼似开似阖,状似全不设防。这当儿,本来在前的那个骑马的校尉反而退入人群中,当先十个燕军并成两排,前四后六,迈着整齐的步伐奔到,横刀高高举起,脸上杀气腾腾。他们不认为郭七是疯子,但也不信他挡得住十人一波攻击。
嘿!郭七吐气开声,身躯陡然涨大一些些,一举步,刹那间越过三丈距离,鬼魅般从前面四个燕兵中间挤过,抢入后面六人之中。阳光之下,刀光一闪而过。十颗燕军头颅高高飞起,十个脖子断茬口鲜血喷溅,其状恐怖。
前头几十燕军哗然大叫,一涌而上。郭七双刀护身,直接抢入军阵之中。众燕军横刀高举,却见左右都是燕军兄弟,一时间寻找不到敌人所在。
“大伙儿散开!他在这!啊……”人群中,骑在黑马背上的校尉瞠目大喝。蓝影一晃,校尉腰间受刀,身躯断为两截,上半身斜摔落地,下半身依旧端坐在黑马马鞍上。
郭七一刀斩了校尉,身躯半点迟滞也没有,顺着挥刀之势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子,右手刀锋到处,断肢残体横飞,宛如砍瓜切菜。
鲜血喷溅中也有数刀砍到,悉数被他左刀挡住。
“啊啊啊……”惊呼四起。
“兄弟们杀……呃……”一个燕军刚刚张口呼喊同伴,下一瞬间头颅离体飞起,就在空中头颅还在发声,只是没人去听。
校尉身亡,腰间鲜血流淌在黑马身上,黑马吃惊前窜,撞倒前方几个燕军,四蹄翻飞,从人身上践踏而过,引起一片惊呼。
豕突狼奔中,一个身手矫健的燕军抢上来伸手来抓黑马辔头,打量控制住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