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饭了,他们家那个小朋友坐在炕上写作业,这些都跟我们见到的那个老板说的一模一样,我很怕,怕以后会留在这地世界,留在这具身体里,我感觉不到您爱人的灵魂还在不在,但这具身体对您的依恋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所以,你们有你们的世界,我有我的人生,如果这具身体哪天再也醒不过来,就说明我彻底回去了,您……保重!”
一番话说完,我彻底松了口气。
我感觉这具身体的眼皮很重,我感觉到自己好轻。
女人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泪水划过精致的下巴。
她颤抖着轻声呢喃。
“秋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回老地方等吗,还记得那朵装在盒子里的玫瑰吗,你还记得你总是管我叫妞妞吗,你走了,难道这些让我一个人承受吗?”
声音越来越远,我感觉到温热滴在我的脸颊。
炽热滚烫。
睁开眼睛,呼,还是黑夜。
好大儿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我悄悄的走到窗边,看着漫天繁星。
“姐姐,再见!”
只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世界不会少了谁就停止转动,清晨太晚照常升起!
只是好像冷了一些。
我静静的站着,告别那段匪夷所思的梦。
“啊,崽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旭哥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先是一愣,随口问到。
“做了个梦,睡不着。”
“咋了,做春梦了?我跟你说梦都是反的,比如你梦到个妞倾城之姿,现实里可能是个缸。”
他迷迷糊糊往身上套着衣服。
“我只梦到自己三十四岁了,一事无成,但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我习惯性的抽出烟叼在嘴里,但没有点燃。
“凑,想啥好事呢,还特么三十四有个老婆,你特么才十六就想着找媳妇了?”
旭哥抢过我嘴里的烟,啪嗒一声点燃,猛抽了两口。
“是吧,所以才说是做梦呢。”
“对了今天你们什么课,星期五了早点去找个位置包夜啊。”
“去哪?”
“佳佳网吧呗。”
“我特么上次去,没让我上网……”
“这次咱一块去,我们给你证明不就完了吗,谁让你长的二等残疾似的。”
嗯,很平常的早晨,一群很平常的少年。
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一直扭着劲儿。
“我凑,崽子你咋整的,眼睛下边怎么还长了两个红点。”
德子起床以后凑过来刚拿起桌子上的烟,一惊一乍的。
“啥红点?”
“你自己瞅瞅。”
随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镜子。
右眼下方有两个水滴状的红瘢,不痛不痒。
看起来像是……两颗血色的眼泪。
用手搓了搓,没什么反应。
只是淡淡的温热让我觉得莫名熟悉。
姐姐,这是你留给我的印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