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英姿永久地镌刻在她和孩子的心目中。可以说,囡囡小小的心灵里早就把这个周叔叔看成了自己心目中的保护神。
几十年上海战乱纷迭,人命如同草芥。李玉兰自叹命运多舛,内心渴望着自己身边也有一个山一样的男人可以依靠。不需要他懂得莫扎特、巴尔扎克、泰戈尔,只要会疼人就好。只是,自己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单亲妈妈,用乡下话来说就是个寡妇,眼前这个雄姿英发的解放军军官又看得上自己?
说来也巧,上海解放军管会抽调干部,周仁海鬼使神差地被抽调到军管会,没有随老部队继续南下,李玉兰得知这个消息怦然心动。
到底还是结过婚的女人心思重,李玉兰看到周仁海这样的年轻军官身边经常若有若无地围绕一些上海时髦女青年。今天邀请去这个集会去发言,明天邀请去参加那个军民联欢活动,心里不是滋味儿。上海女人的小精明让她下定决心不再犹豫等待,为自己、为囡囡,也要把周仁海留在身边。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解放军让她失去了一个丈夫,现在解放军赔她一个丈夫,很公平!
李玉兰擅长烹饪,很会做一些下酒的精致小菜。每到周仁海快下班的时候便带这囡囡假装路过他的办公室,邀请他来家吃顿饭,理由嘛很简单,囡囡想周叔叔,自己也想感谢周叔叔等等不一而足。周仁海心里热乎乎的,经常半推半就来了。
佳人相伴,美酒美肴,还有个可爱的小囡囡承欢身边,糙汉子周仁海如同活在梦里一般,没几次就彻底被李玉兰俘虏了。
解放初“二五八团”的部队干部军婚条令已经慢慢松懈,周仁海死缠烂打得到上级批准后欢天喜地在上海安了家。他津贴不高,但李玉兰因为前夫做军需官的原因小有积蓄,生活虽不甚宽裕,过日子还是绰绰有余。一家人和和美美,亲亲热热,周仁海的幸福生活自此开始了。
“吃饭了——”李玉兰一边喊着囡囡和周仁海一边收拾餐桌。餐桌上一碗黄泥螺、一碟炒鸭胗,一盘卤牛肉,一碟青菜。套白瓷盛着,煞是精致好看,旁边摆着一壶烫好的黄酒。李玉兰嗔笑道:“哎,请老爷小姐入席啦。”
周仁海大喇喇地坐下来,一天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自从和李玉兰过日子,他明显受到了李玉兰的影响。吃东西精细多了,个人卫生也讲究多了。胡子每天刮得干干净净,洗澡夏天天天洗,冬天三天一洗。就连说话偶然都会蹦出几句上海话,以前不小心就“俺们俺们”的山东腔再也没有了。
喝了两口酒,周仁海对李玉兰说:“今天公安局来人做调研,问到王立志了。”
李玉兰啊了一声:“公安局的同志真厉害,那你是怎么说的?”周仁海笑笑:“我能怎么说?王师傅没啥毛病啊?我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打听他。”
“你呀,就是个好好先生。王立志还没毛病?我这个家庭妇女都觉得他可疑。一个外国铜匠,住着租界顶好的公馆,老婆又是个没文化的,家里还有施特劳斯钢琴,我就瞧着这个人透着古怪。”李玉兰嗔怪道:“你这个军代表啊,早该把这个人调查调查了。”
“施特劳斯钢琴也不能证明人家是特务啊?”周仁海哭笑不得:“他住那房子有房契,正经的私人财产。据说是当年日本人跑路他买下来的。”
囡囡在旁边插话:“爸爸,王伯伯不是特务,他是好人;王嫂也不是特务,还有王一山也不是特务。他们都是好人。”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我没有说王伯伯是特务啊囡囡,大人说话你不懂。”李玉兰哄了哄囡囡,转头道:“仁海,那你说说看,他们家那个施特劳斯钢琴,是谁弹来着?那么贵重的东西。”
囡囡嘴里的王一山,是王立志的独生儿子,和囡囡是同学,王一山高一级,由于经常一起上学,两个孩子平时挺要好的。囡囡今年已经7岁,李玉兰觉得应该教孩子学一门乐器,思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