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怎么来。我就是不习惯你对我那副德行。我烦。”
他的这副表情丰富的模样,这副不耐烦的模样。
满眼带着少年时的嚣张和傲气,偏偏和他们当年最要好那会儿平时傻乎乎的吵架拌嘴的时候就重和了。
丁萃萃觉得看到的还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石晔杉。
心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怔愣间,她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他们二人说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狼狈情史。
虽说丁萃萃当初是真喜欢过他,可那不就是少年人单纯心思嘛。
年少的感情虽然记忆深刻,但好歹不算是什么执念。
说开了也就结束了。
现在久别重逢、和好了,即便刻意,也情有可原。
实在话,做自己可比每天装着笑脸舒服多了。
更何况,他们俩从前在一块时,每天见到的都是对方最真实最傻逼的一面儿。
至少从没有过那么浮夸地相敬如宾过。
不止石晔杉不习惯,丁萃萃每每和他见面也觉得别扭。
她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莫名有个动作,像是刻在丁萃萃骨子里的条件反射一般踊跃而出——
她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石晔杉疼得把手拔开,和她保持距离:“你有毛病啊!”
“石晔杉你就是贱。见不得我对你温柔客气对你好脸相向。”
她嘴硬,“你管我对你怎么样跟你相处。还相处呢!就普通邻居而已!以后见面了不要跟我说话就是最好的相处!我看见你也烦!”
石晔杉痛得呲牙,咬牙切齿道:“好赖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都那么难听!”
他当然知道她在故意戏谑他。
瞥了她一眼,笑笑,叹了口气。
果然,他的确不适应丁萃萃冷硬的礼貌温柔。
那个有点野蛮、有点小霸道、说话句句带刺的女孩才是他最习惯的丁萃萃。
他又蹲到她面前,懒散说道:“哎呀……我的丁翠花你总算是回来了。”
回来了,就不会走了吧。
那时候石晔杉在轻笑。
她心里不是滋味,骂道:“滚你大爷,谁是你的丁翠花!”
他还是笑。
笑得她有些发慌,可她没有躲开,迎着对方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间,心里一个问题呼之欲出,她也没有半点犹豫。
神色无比坦然地问出了少年时她最隐晦的秘密:“石晔杉。问你个事儿。倒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就好奇而已。小时候……你喜欢过我吗,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吗?”
他像在看她又不像,几乎没有丝毫思考的痕迹,随口回答:“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早忘了。”
药膏的气味在空气中迸发而开,不刺鼻,也说不上好闻,清凉的感觉接触到皮肤,本该凉得丁萃萃打个寒战,她却无动于衷。
霎时间,屋子里很安静。
唉,什么早忘了,无非是不想把话说绝了、伤她心而已。
丁萃萃都是清楚的,她早就知道了。
终于,窗户没关住的一阵凉风夹杂着丁萃萃平静的声音踊跃地穿梭在房间里:
“那你答应我。你把我喜欢过你的事也忘了。那时候我年少无知,幼稚无脑,没必要想起来。不利于咱俩现在这种重拾儿时情分的友情。”
她在她的坦荡中寻了一份心安。
终于,她终于可以正视那段无果的单恋。
他没好气道:“为什么不呢。我看能不能去哪儿买根记忆消除仪,最好跟《黑衣人》同款。”
“滚。”
傍晚,等待着石晔杉将她屋里各个角落排查完没有耗子军团残党后,丁萃萃真的如约,裹了件到脚踝的长款羽绒服,跛着脚去下楼请他吃三两牛肉面。
脚伤不算特别严重,就是表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