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是有他没我。”
陈恭镇定的问道:“那你为何这般?放虎归山,不是要留下后患?”
“虎?哈哈,贤侄啊。你虽然历练丰富,却还是少点远见卓识。你刀法精湛,却依然不能看透芸芸人心。我跟你讲,关云飞他就是一只乌龟。贪生怕死是出了名的。”
贾似道接着说道:“当年广陵之战,我们跟随冠军侯出城厮杀,让那小子擂鼓,他却抱头鼠窜,吓得屁滚尿流。”
“长平会战,那是大周组织的唯一一次对北狄犬荣方国的战役。当时有蛮族支援犬荣,你猜他怎么了?眼看两军对垒,他看到蛮族那狰狞而虬结的面孔跟身形的时候,就临阵尿了裤子。”
“还有,还有马兰山之役。那次是他率领数百名社内成员远赴大漠,主要是为社长描绘地表经纬线。可是,他被一支战斗力远不如他的狼人围攻,其他人奋勇对决,将狼人驱退。就因为那一次,那小子回到西岐后,连续嚎了几个晚上。”
“你说,一个胆都被吓破的人,他能有什么出息?就是靠着一张嘴皮子跟一点忠心,才被希凌雪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娘们给重用罢了。”
听着贾似道的叙述,虽然不确定这家伙是胡编乱诌还是回忆往事,陈恭听到那一条条贬低关云飞的事情时,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他依旧扣压着贾似道的项上人头,只是口气有了些许松动。
“贾叔,即便他那么不堪,可你为何要放他走呢?”
“贤侄,关云飞就是一只缩头乌龟,那样的人一遇到危险,就只会缩头畏腿,钻进厚重的壳内,乌龟成了那样,他还会逃跑吗?他还能跑得动吗?我太了解他了,我估计,他现在还在那个地方探头探脑,大汗淋漓呢。”
贾似道的脸上露出了老谋深算的成色,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身后的丛林,囔囔道:“关云飞,做事情需要讲谋略,技不如人是会致命的。”
陈恭听的似有动容,收回刀刃,挠头不解道:“贾叔,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他在那,你我只管上去取走他狗命便是。”
贾似道较真道:“是龟命,不是狗命,你太瞧得起他了。”
陈恭眨眼,对贾似道这个偏执狂也顿感汗颜,他满脸黑线道:“不管是什么命,他不死,我爹死不瞑目。”
“贤侄。大仇是得报,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身。这里不是西岐,也不是翼城。这里是文渊阁,说白了,还没有出了宗周城呢。在这里与人厮杀,是会出现很多变故的。你想一想,他们进来多少人?如果中途有人阻挠,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这还是轻的,倘若是,关云飞识破了我们呢?”
贾似道不愧为深谋远虑的行家,这些想法都关照全局。
陈恭也不是无脑之人,他自小耳濡目染也从父亲身上学到了不少勾心斗角、算计得失的本事。之所以如此冲动,完全是被仇恨冲疯了头脑。
如今听了贾似道有理有据的分析之后,浮躁的心,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得不钦佩道:“叔父谋定而后动,侄儿受教了。”
贾似道洋溢得意之色,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当我看到你追丢他的时候,我就为他准备好一条路,那是一条不归路。那个壕沟,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陈恭横刀过肩,迫不及待的索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贾似道沙哑的笑着,狡祟的从袍中取出一个瓶子。
“叔,这是什么?”
贾似道阴测测哼道:“这是哭丧水!”
陈恭顿时愕然,他急走两步,一双眼恨不得穿过瓶子,看看这种传说中窒息死水到底
是何等成色。
“小心,不要打破了。来之不易呀。”
陈恭咽了口唾液,啧啧问道:“这种水只有灵海方国的海神殿有,传闻,哭丧水是鳖灵之母诞下的窒息之水,号称海神之殇。你是怎么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