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顾轻尘含笑看着衍之,也知道不能将她逼得太急。
“那好,此事就有劳孝王了。”衍之起身行礼,带了几分送客的意思,往日顾轻尘必定死皮赖脸,今日却爽快的走了。
顾轻尘才走,衍之就道:“青衣,备车。”
夕阳的余晖渐渐沉入西方,桔色的光芒将北国帝京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街道上行人极少,歌馆茶楼反而热闹非凡。
马车一路来到了一处宅院,车还未停稳,院子里就迎出了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一袭黑色长衫,右臂上挂了一幅孝。
来人风骨奇佳,虽骨瘦如柴,可一双眸子沉沉若海,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只觉得这人沉稳可信,和蔼可亲,可当你真正要接近他时,却又会发觉他那唇角常带的笑意未曾抵达他的眼眸。
衍之看着这样的展轩昂,心中有惋惜,然而她却不曾后悔,若是一个只懂治国而不懂人事的人中了状元,那么后果也将是可悲的。
与其被迫改变,不如主动改变,或许这样的主动还能保留下自己的一份真心。这个道理,是她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悟出来的。
展轩昂现在就懂了,她很庆幸。
展轩昂注意到衍之的目光,他侧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孝,自嘲的一笑,“这是我唯一能为张老爹做的了。”
衍之朝展轩昂鼓励一笑,并不打算告诉展轩昂张老三没死的事,她扶着青衣下了马车,小小的院子挂满了白幡,两口棺材并列摆在院
子的花架之下,紫色的藤萝花飘落下来,洒在漆黑的棺板上,异常触目。
展轩昂燃了香递给衍之,衍之行了礼恭敬的上了。
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夜风渐凉,默然凄凉。
直到一切办妥,衍之才道:“展轩昂,你要记住今日的痛楚,记住你所背负的人命债,记住你的誓言,处处小心谨慎。”
“是!”
“我已安排了人在外候着,一会儿你亲自将他火化了,骨灰门外的人会带回去给他娘子。”
“是!”
“还有五日就是科考,你定要竭尽全力。”
“是!”
展轩昂恭敬有礼,没有丝毫反驳,这样的听话衍之却只觉得反感,她凝视着这个清瘦的男人,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展轩昂抬头看着衍之,看着她淡然素净却又高贵的脸,缓缓问道:“姑娘为何几次三番出手救我?”
衍之轻轻道:“只因我看好你,觉得你此番必定高中状元。只因我觉得中了状元的你,必定会有一番作为。我这样答,你满意吗?”
展轩昂怔了半晌,忽然深鞠一躬,“从今日起,轩昂唯姑娘马首。”
衍之虚虚一扶,“我只要你保全自己,在这样的世道里,好好活着。”
夜风西来,吹得一片芦草伏低下去,露出中间一块空地,空地上火势熊熊,展轩昂注视着那燎人的火焰,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
“公子,我们这就走了。”背起骨灰,两个男子悄然退下。
展轩昂仰头看着一天繁星,深深吐了一口气,这是来到帝京的第一次舒畅呼吸,随着这一声叹息,他觉得他终究是踏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与此同时,府衙外悉悉索索,仿佛凭空变出了二十来人,带头的一个手臂上裹了一圈红布。
“主子,来了。”长空
伏在屋顶的阴影里目光灼灼。
顾轻尘双手枕头,翘着二郎腿仰躺在屋顶,嘴边叼了根草梗子,懒散的说道:“来就来呗,急什么?”
“主子,这些衙役都是菜鸟,不到半柱香肯定让海鲨帮的救出人来。”
顾轻尘坐直了身,看着巷子里密密麻麻的人翻墙越户一路畅通无阻,冷冷一笑,“这个知府倒真是个八面玲珑,我看不用半柱香,一泡尿的时间就够了。”
“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