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
长乐祁阳失笑:“这也是,虽说本朝江湖和朝堂向来不分家,不过毕竟我这等身份的人,却一向是不掺和朝堂之事的。毕竟,侠以武犯禁,江湖到底是江湖,野性难驯,终究和庙堂之上的大人物们走不到一起。”
对于江湖,长乐祁阳虽有长乐祁阳的傲气,却也跳不出眼下对他们这等武夫的偏见。
“江湖……”衍之沉默了。
任一个现代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光怪陆离的武侠之梦,衍之那一代人尤胜。衣轻裘,散千金,美人相伴,青锋在手,有对酒高歌,有泛舟湖上,也有月下相邀,也有华山论剑,既快意恩仇,又情深义重,何等快活,何等令人向往。
但纵然衍之心中勾勒出了千百个江湖,同长乐祁阳聊过,才看清了这个朝代,这个世界对江湖的不包容。
分明人人习武,武学盛行,不能卖与帝王家的文武艺,却称不上建功立业。与朝堂的联系过于紧密,其结果便是纯粹江湖的消失,和仍然坚持在自己世界中游走的那些纯粹的江湖人身上抹不去的痴气,还有他们身上莽夫的烙印。
毕竟若是世家连武学都更甚白身一筹,不止文学,连上乘武学都一并被世家和被世家扶植起来的各大宗门垄断,剩下长乐祁阳这般官面身份低微,虽有机遇,得以学得上乘武艺,若不投靠官面上的人物,也迟早会被排挤。不止是资源上的差别,从信息量来说,就已经远远落在朝堂之后了。
因提到了这样的话题,直到两人走到校场,两人之间仍是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虽说至阳殿的校场从地图上来看并不大,但走到了校场,衍之仍然被吓了一跳,这校场的大小,恐怕也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了,至阳殿占地之大,可见一斑。
长乐祁阳倒是稀松平常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校场倒
勉强够我腾挪,只是现下我没有内力,恐怕也只能摆个花架子,权当试试手感。”
这么大还只够你腾挪……你平常练武是要多大的地方啊!衍之默默在心中吐槽,却并没有说出来,严格来说,她虽然知道这世界人人练武,却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唯一见过的长乐祁阳,还从未在她面前动用过内力。按衍之来看,虽说是内力,恐怕也最多和从前她看过的民国武术展差不了多少,大概同霍元甲、黄飞鸿什么的差不多。
长乐祁阳拂过剑柄,在末尾戛然而止,颇有些遗憾道:“可惜,我之前的剑穗在此前被追杀时弄掉了,否则倒可系上去。”
衍之微微一笑:“若你想要,我或许可以送你一个。”
长乐祁阳挑眉看了衍之一眼,脸上的神情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满是意气风发,连身上的气势也渐渐强起来:“是吗?那便多谢了!”
话音刚落,长乐祁阳反手抓住剑柄,含光剑悍然出鞘,声若龙吟,虽只是在剑鞘上蹭得短短一声“锵”,却急促有力,只是一瞬,长乐祁阳整个人的精神气便变得锋芒毕露,虽没有内力,却如风雷挟电,只是拔剑,却不经意已让衍之屏住了呼吸,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长乐祁阳虽是刺客,更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剑客,剑法造诣之高,称得上是独步武林,纵横往来,便是世家青年才俊,也没有能当得上长乐祁阳剑下一合之敌的。
长乐祁阳执剑静立,剑锋若一泓秋水般,波澜不惊,与长乐祁阳的精神气渐渐化作一体,长乐祁阳垂眸静待,凝神细思,待得终于神完气宁,手腕一翻,便是横剑飒然,矫若游龙。校场虽大,却转眼间仿佛满目都是长乐祁阳的剑光,其势凌厉无匹,其状雄浑洒脱,当真是翩若惊鸿,风采惊艳。
衍之深吸了一口气,竟没敢呼气,只觉满目炫然,便是她丝毫不通剑法,也只觉热血沸腾,
高深精妙,渐渐忘记了之前的想法,只全身心地浸在长乐祁阳的剑法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满场寒光清影,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