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道果然,水生只知道那两人的身份,却不知其中内情,但衍之出身梨落院,自然是知道的,她更清楚顾轻尘在水生提醒之后仍然执意带走两人是为了什么,心情便慢慢沉了下去,口中仍安慰水生道:“不必忧心,我且去想想办法,公公暂替我忧心一二。”
若说之前还对水生有些提防,现下水生显然是推心置腹,明显已经同顾轻尘站到了一条线上,虽不知顾轻尘如何办到的,但顾轻尘信任的人,衍之没有不放心的,因此也全权将手上没办完的差事托付给了他,自己一撩袍子,火急火燎地绕过后寝,在第七条廊下,第二根铜柱前停下,按长乐祁阳所说拍了四次手。
长乐祁阳果然如约而至,轻飘飘落在衍之面前。还不等长乐祁阳立稳,衍之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你快去太医院,他步子不快,又带着人,你抄近路的话,必定赶得上。”
“等等,我去赶谁?太医院又在何处?近路又是哪条路?”长乐祁阳听得脑袋发懵,打断衍之的话,一一问道。
衍之听完那消息,又一路疾跑,额上已渗了不少汗,却无暇去擦,却也没空向长乐祁阳解释,一咬牙,将乌角带上的腰牌一把扯下,又割了内衬下来,用才做到一半的铅笔在上面画了起来:“你从至阳殿出去,照这路线走,去找尘儿,小心一些,你若是遇见禁军,便将这牌子递上去,单说是替至阳殿办事的便可。若是堵到尘儿,你也不慌现身,只是跟着他走,单单确保他无事就行。”
说完,衍之
将腰牌与地图都交给长乐祁阳,单单将铅笔收了起来,长乐祁阳新奇地看了看衍之那铅笔,道:“你这笔倒是新奇。”
衍之语速极快:“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待你回来教你。你便去吧。”
自昨晚长乐祁阳受伤,那身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衍之特意从库房替他寻了一套内宦常服换上,否则此时也不敢麻烦长乐祁阳。
长乐祁阳伤虽没好,轻功底子还在,虽不能明目张胆地用轻功飞过去,步伐快些倒也无妨,只是经过昨晚,长乐祁阳虽已与衍之联手,但这样的事总觉得麻烦,总要讨点彩头才甘心。听见衍之的允诺,长乐祁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运起八步赶蟾的法门,脚下生风,飒沓流星一般,短短几息之间,便从衍之的视野中消失了。
眼见长乐祁阳离去,衍之也未曾放松,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撩起袍子,一溜烟又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正在衍之四下奔走,为了顾轻尘殚精竭虑之时,顾轻尘还正往太医院走着。
和衍之预想相差不大,顾轻尘步子慢,自挑出了这两个小黄门,更是不急,一路上脑子转得飞快,寻摸怎么才能让他们乖乖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衍之在就好了。
顾轻尘不无遗憾地想。
挑这两个人不过是看他们神情有异,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刻意试一把罢了,谁知竟中了大奖。顾轻尘暗自琢磨,就冲着这两个人是坤宁宫的人,哪怕他们安安分分,顾轻尘也打算刻意相激,以便得出。只是白白暗示了半路,那两个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顾轻尘唯恐打草惊蛇,只好闭口不言。
又是一路沉默。
太医院在外朝,若是想要过去,还得出道宫门。但从至阳殿到司礼监,以衍之一路疾跑,又在水生的指点下,抄
了近道,赶到司礼监时,顾轻尘才将将施施然进了太医院的大门。
衍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不管那些繁琐的礼节了,只是用水生的牌子一路闯了进去,刚进值房,便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哭喊道:“老祖宗,救命啊!”
常总管显然知道衍之为何而来,四平八稳地坐在上首,跟衍之不存在似的,动也不动,仍是袖着手眯眼看着那些条陈,跟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也不动。
心知此事前因后果,以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