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连簪、革带也必须一起换下,换上亲王制式的簪导、玉带,才不会被在这些琐事上给人口舌,或是被人拿来做什么文章。
顾轻尘自己挽好发髻,将母亲留下的玉璧贴身放好,对着衣冠镜再度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未有何不妥后,这才拉开门缓缓步了出去,对着过来宣旨的小黄门款款一笑。
小黄门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垂首,态度恭敬得挑不出一丝错漏:“殿下若是准备好了,便随我去吧。”
顾轻尘殊无异色,大方地点点头:“烦请公公带路了。”
“当不得此称。”
小黄门低头敛眉,并未与顾轻尘多谈,只是在前头不紧不慢地带着路,虽看着前方,余光却时刻注意着顾轻尘的步伐,跟着顾轻尘的节奏调整着自己的步子,丝毫没让顾轻尘感到半分不适,如沐春风般,舒适极了。
到底是天子近侍,司礼监供职的太监,哪怕不过是个小黄门,这份眼力劲和置身事外的能力倒是一等一的。
顾轻尘心中暗赞,脑中念头转过了好几个,回想着衍之方才的嘱咐,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向这小黄门套话。
小黄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顾轻尘好几眼。
到底是那位的儿子,就算尚且年少,总也是自有一番气度,这身气派,倒和陛下年轻的时候的传闻有些相似。
想起宫中的传闻,小黄门嘴角刚微微一勾,就浑身一个激灵,再不去想顾轻尘的事,只是专心带路。
顾轻尘打定主意,神情瞬间产
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神闪着纯挚的光芒,眉梢轻轻挑起,眉峰也微妙地上抬了几分,此前尚算得上气定神闲,只是相较其年龄而言,未免让人心生防备,现在倒给了人几分符合年岁的纯真,让人不得不生出几分对孩童天生就有的好感来。
顾轻尘抬头望向小黄门,眉目间纠结着紧张和些许担忧:“这位……小公公,我穿这身还算得体吗?父皇好久没跟我说话,我虽然想他,却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去见他。啊对了,这是我今天刚做的糕点,本来偷偷给衍之留的,现在分给你吧。”
小黄门不动声色地看了顾轻尘一眼,尽管心中防备,却仍旧忍不住对顾轻尘生出了几分好感。
顾轻尘的处境,别人不知道,小黄门身处司礼监伺候,又怎么可能不知情。只是……
小黄门收敛了神色,推辞道:“奴婢卑贱之身,怎么当得殿下的赏赐,殿下好意,奴婢自然心领了。殿下天潢贵胄,自然没有不得体的,陛下平日公务繁忙,顾及不得也是常理,殿下切勿自苦。殿下是陛下亲子,陛下总归是想着殿下的。殿下便莫要忧心了,平白伤了身子,反倒不美。”
顾轻尘固执地将手中的糕点往前一递,小黄门却仍是动作轻柔又不失强硬地推拒,望向顾轻尘的眼神绵里藏针:“殿下莫要让奴婢难做。”
顾轻尘这才轻轻一跺脚,假装赌气似的,收回了糕点,往怀里动作小心地揣好,将脑袋偏向一旁,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般,不再和小黄门说话了,小黄门这才松了一口气,沉默地继续为顾轻尘带路。
和衍之说的一模一样,真是麻烦啊。
顾轻尘暗自叹了一口气。
出发之前,衍之特意叮嘱他:“那黄门是司礼监的人,嘴严得很,轻尘若要想探听消息
,一次若不成,便切勿再试了。”
顾轻尘眸光一闪,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回应:“怎么会打探消息,父皇召我过去,总不能害我吧,衍之放心好了。”
衍之只是摇摇头,语气淡淡:“如此便好。只是近来宫里风声不大太平,我也是担心你,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坏了我们的计划,就不成了。”
顾轻尘心头一跳,若无其事般笑道:“宫里不太平?衍之整日躺在床上,近两日才堪堪能下床,我可是整日在外奔波,怎么消息还不及衍之灵通?我可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