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不知道钟离做的什么安排,但是在他们上路的那一刻,第一站目的地便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稻妻式武馆,明明深埋于地底,却有室外的樱花紫树之景投射在门帘之上,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华美之感。
“这座场馆的设计……有点像璃月仙家的‘外景之术’。”一个阿贝多道。
“八||九不离十,此馆埋于地下,由神明之力引入天光与室外之景,故此得名‘借景’。”散兵解释道。
司露听着有些不明觉厉,看向散兵道,“稻妻的场馆……这里是你家?”
散兵摇摇头:“准确来说,是‘存放’我的场地。”
司露皱眉:“存放?”
散兵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领路,将他们带到了借景之馆的一个房间内。
司露看到那只人偶的第一眼,只感受到一片白。
是他的衣着,是他的肤色,更是他淡漠睁眼时,那无神的双眸之中,泛起的一片空茫白色。
他端坐在窗边,一如所有摆放在橱窗中的人偶一般,不声不响地呈现着自己永恒的模样。
“我曾被存放在此地百余年。”
散兵走到那只白色的人偶前,蹲下身。
明明是除了衣着以外,面容完全相似的两名存在,但旁人只一眼,便能分辨出它们的不同。
同样的两只人偶,却因被注入了灵魂而产生了截然不同的面貌。
这合该是十分震撼的一幕,但司露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偶,只觉得有种莫名恐怖蜡像馆的既视感。
她打了个哆嗦,就听见散兵突然开口:“这是你们要的素材吗?”
“……什么?”
散兵指了指那个人偶无神的双眼,“这个。”
司露被吓到了:“眼睛??”
散兵:“……请不要将这一切想得那么血腥。”
司露:?到底是谁先提出血腥的假设的啊!
白皙的指尖滑过人偶的眉眼,最终拂上了他苍白的颊盼。
他的指尖染上了晶莹的水渍,“人偶之泪。”
司露有些稀奇地凑了过去,“……你会流泪?”
真稀奇,甚至有些恐怖——散兵居然是会流泪的。
散兵将那滴泪水滴入了阿贝多递过来的试管中,语调依然平淡。
“嗯,这也是一处令造物者也意想不到的瑕疵。”
出生时便会流泪,是永恒之神从来不屑的软弱。
对于用来承载“永恒”的造物而言,软弱本身就是一种瑕疵。
散兵将那滴装着人偶之泪的试管递回给阿贝多,刚想开口,就听见司露惊呼一声。
“这居然是瑕疵?”她有些奇怪道,“能够流泪的人偶,这分明是奇迹吧?”
她惊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树——虽然已经见识过许多非人的“人造”生物,但每每触及到他们人造的外表下属于“人类”的细节时,仍是会为这样奇迹的诞生而叹服。
散兵微微抬眸:“无用的功能,便是瑕疵。”
司露不赞同地皱眉:“谁说没用了,至少可以用来……额……”她想了想,“……拍恐怖片?”
这简直就是恐怖蜡像馆照进现实。
散兵转身就走。
司露在后面叫住他:“喂等等,怎么让这只人偶——让你流泪?”
散兵顿住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
司露细心解释:“一滴眼泪肯定不够吧……做什么实验都得有容错性,总得筹备个两三滴备用品?”
她重复道:“怎么让它流泪?”她挠挠头,想到当初特瓦林事件里的龙泪,试探道,“……打你一下可以吗?”
散兵:“…………它会自然流泪。”
生而知觉的人偶看似漠然无知,却在睁眼的那一刻便感知了世界。
它被安置在这座华美的囚笼之中,在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