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
“赵四,斩二爵首,晋正九品上仁勇校尉;赏牛羊十头,马匹一口;其中公牛三头,母牛两头,公羊三头,母羊两头。”
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兵从人群中走出,抓耳挠腮喜不自胜,活像个猴儿。
任谁也看不出,这活猴儿竟能在奇袭塔拉部落一役接连斩下两个西原小头目的首级。
“你这皮猴儿,还不赶紧下去,在这里现眼。”那青衣文士笑骂一句,手里的竹签拍在刚晋升校尉的小兵手背上。
猴儿极做作地“嗷”一声跳脚,收起竹签两步窜回队伍里,对两边的同伴挤眉弄眼,被猛踩一脚。
众人憋笑,却也不真的发出声响。
赏赐分发过程中竟无一人置喙,所有人领到自己的封赏签后便兴高采烈,却也不和人交头接耳,可见军中纪律之严明。
他不由暗自咋舌。
自卢候卸任幽州虎狼骑后,已有二十年未曾见此光景。
宋猗对手底下的士兵赏赐亦是极大方,但也都有理有据,赏罚分明。
牛羊马匹都是硬货,虽不是真金白银,但边境苦寒,这些边关将士又是生长在此地,无论是宰杀还是贩卖,都比金银来得实用。
“巴根,冲锋杀敌十人,晋从九品下陪戎副尉;赏牛羊五头,其中公牛一头,公羊三头,母羊一头。”
上头继续念着名字,一众张三李四王麻子的汉名里忽冒出一串古怪读音。
使臣看着一个显具奚人特征的大胡子壮汉从人群里走出来,身上穿的依旧是那套统一的衣服。
因打扮完全一致,他竟现在才发现这人的特殊之处。
接着,数个西原名念出,人群中亦陆续走出奚人。除他之外,没有人感到诧异,这种事在军中很是寻常。
“这……”使臣大惊失色,“北疆军里为何有奚人受赏?这成何体统啊?”
宋猗刚卸下铠甲,歇息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忽闻使臣和参谋在军中起了争执,也不以为意。
西原与晏国在代州撕扯多年,从京城来的文臣对北疆军一知半解,见军中情形必是要闹一闹的,她对此早有准备。
这位使臣大人着实有精神,一路舟车劳顿,身子骨依旧壮实,难怪会被派遣到代州传旨。
“将军,那使臣和奚人士兵发生冲突,咱们不管吗?”斥候兵见宋猗并没有询问之意,开口请教。
宋猗这才露出个有些微妙的神情,捏捏眉心,强打精神询问道:“陆文修在此处管理后勤,为何会起冲突?”
斥候兵回答:“禀将军,陆参加以解释,使臣大人痛骂陆参背祖灭宗、两面三刀,无耻之尤。要将这等有伤国祚的大事上奏圣上。”
宋猗饮一口茶水,舌尖轻触干涸的嘴唇,幽幽道:“他这是骂我。”
斥候兵欲言又止,脸上有些忿忿之意。
“无妨。”宋猗本不欲多说,见他如此却也解释道,“此事早两年已传回京城,这位使臣是个聪明人,作为文臣,表面功夫仍是要到位的。”
“咱们就白白被骂么!这些文臣整日高坐庙堂,心眼都黑透了!”斥候兵这才啐一口,面上的不平渐消。
宋猗不语,她连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都要去管,怕是忙不过来。
只是陆文修为何刻意将此事闹到她面前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行了。”宋猗沉思片刻,心下仍觉得有些不对劲,放下茶盏道,“我去一趟。”
她行动迅速,捉刀就走,斥候兵跟在身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宋猗到的时机正巧。
那奚人士兵正怒目圆睁,抽出匕首就要刺向使臣脖颈。
她抬手将黑色长刀扔出,一刀斩下行凶之人的手掌,匕首也随即掉落到地上。
奚人士兵的血溅射出来,全数喷在使臣身上。
使臣眼睛瞪大,终于受不了这刺激,翻着白眼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