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右手手腕处的寸口上,半晌之后,方才收回
手,沉声道:“所幸心脉被护住了,只要解除了噬阳蛊,对身体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日便好。”
说着,他指尖微动,掌心现出一把金黄色的小刀。刀尖飞快地在含山长公主右手的手腕处割了一个小口子,伤口流下一条细线般红褐色的血液。
紧接着,离卿的掌心凝出金光,金光落在含山长公主的身上,顺着经脉的走向,徐徐游动着。
金光流过之处,皮肤之下凸起,纠结着一团黑色,细细看着,那团黑色还会动,像是一条扭动的虫子。
也许是感觉到痛苦,含山长公主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但她依然昏睡不醒,只是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金光带着皮肤下的黑色,游动到含山长公主右手腕的伤口处,一条一寸长短,拇指粗细的虫子便从伤口处慢慢地爬了出来。
离卿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玉盒子,虫子蠕动了两下,便落入了玉盒里。
金光在伤口停留了片刻,没入了身体里,血流停止,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之后,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好了,噬阳蛊已除。”
离卿收起玉盒,淡声说道。
方淼淼松了口气,脸色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容。
陆之南和青鸢扑到含山长公主的跟前。
“娘。”
“长公主,您好些了么?”
青鸢的声音带着哭意。
含山长公主缓缓地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长久以来,压迫在她身上的一块巨石被搬开了,一丝久违的坚定慢慢地爬上了她的眉梢眼角。
“许久没有这般舒畅地呼吸了。”
沉浸在病痛之中的人,才真切地体会到健康是有多么的可贵。
“扶我起来。”
含山长公主伸出手。
陆之南连忙扶起她,半倚半靠在床榻上。
“娘,是这位离卿公子为您解除了蛊毒。”
在含山长公主清醒的时候,青鸢已经将她遭谢婉秀陷害,被下噬阳蛊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
她原本想着,谢婉秀只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性子不讨人喜欢,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歹毒,一出手便是要害人性命。
今日早晨,陆之南回府,虽然强颜欢笑,但她又如何看不出来他眼底的惶恐和不安。
蝼蚁尚且偷生,无论多难,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但若是死亡无可避免,她也能够坦然面对。
唯一遗憾的,是她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会在家里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