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生于赤霞山,赤霞山在赤乐之北,高百九十仞,峰峦攒簇,山半石壁且百仞,茶柯皆生土石交错之间,故清而不瘠。又因其制法复精,即使有人偶然遇到采了来,因炮制不当无法再用。
“这茶是何人所制?”她激动地站了起来,据说这制茶的手艺早已失传。
苏行元没想到她竟是个茶痴,被她唬了一跳,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家中老仆有幸得高人指点,擅制此茶,”他亦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老宅中尚存有一些,过些日子我让人捎来给你。”
他口中的老宅指的是君蚕国的家,他的家人皆在那里。
善柔高兴极了:“如此小妹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大哥!”
苏行元也很高兴,虽然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心情愉悦,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
她知道他喜茶,所以每次到云客来,她都会为他准备上好的茶水,他就会坐一个晚上。严格来讲,他们也算是茶友,时常一起探讨如何制茶,一如此刻。
直到有人敲门,两人还意犹未尽。
来人是牙行的管事,手里拿着一卷东西,径直走到苏行元面前,将东西递给了他。
苏行元展开只看了一眼便眉目微沉,又重新合上,对他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事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本来想领你去看看宅子,”苏行元犹豫了一下。
“我这个也不是什么急事,大哥有事就先去忙,宅子以后看也是一样。”善柔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像是一卷画轴,“小妹本就是借着这事的由头过来讨杯茶喝的。”
听了这话,苏行元阴沉的脸柔和了几分。
“那明天晚上我去酒楼找你,我让人送你回去。”苏行元食指轻叩着手里的东西。
善柔又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起身道别。
“好。”
路过大厅时,她很清晰地感觉到有很多道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则娉娉袅袅地出了牙行的大门。
她知道,她的麻烦要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人还没回到云客来,那些谣言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酒楼,等她到酒楼时,酒楼已经被苏行元的爱慕者砸了,客人们全跑了个干净,里面一片狼藉。
善柔阴沉着脸,听着夏掌柜讲述事情的经过,是黄记布商的千金带人来砸的。
“我给你留的人为什么不用?”一年了,她第一次这么生气。
夏掌柜看了看她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如果这事传到苏老板那里,或许于东家更有益。”因此他自作主张示了弱。
善柔抬眸往苏氏牙行的方向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恐怕他正看得高兴呢!”
她终于知道他演的那出戏是什么意思了,刚才是她会错了意。他一直在试探她,只是一直没探到底,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只是这次行事如此露骨,不知是什么刺激了他,让他不得不迅速探到她的底细。
“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把人扔出去。”她说。
一个小小布商都敢来撒野,看来她平时的性子太好了。
她当即便带了人将黄记布行的所有店铺都砸了个遍,并且放话,谁光顾黄记布行就是与她作对,以后别想踏进云客来一步。她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只是她长得柔柔弱弱,又常年对人笑脸相迎,有些人便觉得她软弱可欺,她第一次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
而夏掌柜则带着人重新收拾,等到收拾妥当了,已经到了中午。
“江姑娘呢?”善柔问,如果她在,不可能眼看着别人欺负她。
“江姑娘昨夜便出去了,她留了这个。”夏掌柜递给她一封信。
善柔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寥寥一行字,字迹潦草,显然是情急之下所书。
“得他消息,勿念。”
她可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