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水面渐热,上面的人找不到她估计也出去了,温绰玉大着胆子钻了出来。
“她在那里!”
温绰玉的狼狈衣着在青楼中实在显眼,一露面又吓了桥上的客人一跳,动静不小,青楼的打手远远注意到了。
她不敢耽搁,拼了命发足狂奔出去。
一路撞了不少人也不敢停,更没有住脚问路,只一意照昨日钱石榴的描述,期望能跑到万寿街去。
只要找到夫君,她就不再是一个人,她就有了依靠!
然而跑得再快,一身的水迹滴答,痕迹很容易寻到。
她听见后边的声响一直没停过,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实在跑不动的时候,眼见立刻要被人抓住了……
“玉娘子?”
钱石榴和孙嬷嬷刚从万寿街出来,昨日掠影绸没有买到,今日出门还是为了采办回礼的事。
没承想见到眼前摇摇晃晃的女子,钱石榴都疑心自己看错了人。
眼前面色苍白狼狈,一身脏污的人,和昨日那温柔漂亮的玉娘子判若两人。
温绰玉终于坚持不住,脚踝一软,将将要扑倒在地时,钱石榴赶忙上前接住她,也没嫌弃她身上的水,
“玉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那些追来的打手站定,领头的乱胡说道:“那是从我们楼里跑出来的人,还请姑娘交还。”
他还算有几分眼力,从衣饰看出着大户人家的侍女,不能得罪。
“什么你们楼里的人,她是良家,你们是什么人?”钱石榴义正词严地拒绝了那些人,又低头问她:“玉娘子,你的叔父叔母呢,他们是谁啊?”
温绰玉喘匀了气,急切说道:“他们昨晚药晕了妾身,将妾身卖入青楼了,这逃出来了。”
在人前说出这般委屈,又逼红了她的眼睛。
“求你们救救妾身,妾身是良家,是死也不能被他们带走的。”温绰玉泫然若泣,当即就想给她们跪下。
钱石榴闻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那对夫妻竟对侄女做这等恶事。
她忍住气,扶住不让温绰玉跪,偏头看向孙嬷嬷:“嬷嬷,我们救救她吧,她是良家,昨日也帮了我们。”
孙嬷嬷还未开口,老鸨坐着轿子姗姗来迟,碎步赶了过来:
“哎哟,这是咱们楼里新买的姑娘,怎么跑出来惊扰了嬷嬷,嬷嬷恕罪,奴家这就把人带回去好好管教。”
猩红的爪子扒过来拉扯温绰玉,她却死死不肯松手,这当这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住手,这是你们的人吗?”孙嬷嬷皱起了眉,很有几分威严。
“是她叔父叔母主动将人卖与奴家了,可不就是奴家的人嘛。”老鸨笑得勉强。
钱石榴心疼地抚着温绰玉的脸,拨开老鸨的手和她呛声:
“他们敢卖你也敢买!做这等逼良为娼的营生,不如你去与官府分说?跟你们这种人说话,真是一句我都嫌脏。”说罢呸了一口。
大周有律,良家女子确实不能拐卖,虽说现在世道乱,吃不上饭的人家将女儿卖了是常有的事,但都不是明面上的。
现在护国公府开口,老鸨怎么敢分说。
“这……我都付了好大一笔银子呢,这……况且这姑娘路引契文皆无,奴家也不知道她是良家呀。”老鸨双手一摊,面色为难,“到底是不是良家也未可知,不如奴家带回去,再问问她叔父叔母籍契何在。”
只要有机会把人带回去,凭她的本事,管保一天就给人治服帖了。
温绰玉猛地跪下:“不,妾身不能跟她走,求求你们……救救妾身,原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孙嬷嬷低眸看了一眼,美人落魄,发丝散乱,看起来倒是更惹人怜惜了,若不是个嫁了人的就好了。
罢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昨日帮了她们夫人,听石榴说也没收银子,是个良善人,出手帮一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