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岑玉秋微微歪着脑袋,笑脸盈盈地看着她。
“好娇俏的小娘子,掀了盖头,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她的声音很清亮,并没有特意压低,似乎是要说给众人听,在场众人也一一听见了她说的话。
漠北王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漠北王拉着脸道:“秋儿,莫要胡闹。”
岑玉秋转身对漠北王夫妇鞠了一躬,“既然本就是嫁入我们王府,嫁给弟弟还是嫁给我,又有什么区别。”
“不要胡闹。”王妃轻声训斥。
岑玉秋执拗道:“阿爹、阿娘,女儿看上了这个小娘子。”
“秋……”漠北王正要斥责,却被王妃拉住。
岑玉秋盯着脸颊绯红的苏轻罗打量,对她莞尔一笑,“小娘子,愿意跟我走吗?”
苏轻罗怔愣片刻,手腕却被岑玉秋一拽,然后整个人被她拖着往王府里头走去。
岑玉秋右手抓着苏轻罗,左手背着众人摆摆手,“今日这喜酒,就当我请大家喝了。”
苏轻罗恍恍惚惚,心思好似飘到云端。
她脚步虚浮,明明计划好一些,却在这温暖的手掌递过来时,感觉那么不真切。
漠北王正好阻止,却被王妃挡住。
王妃拉过漠北王,贴在他耳边说起悄悄话,“秋儿也到了婚配年纪,她这一直定不下来,不如今日就成全了她,也好让苏家姑娘下台。更何况,秋儿如今官封少将军,食朝廷俸禄,也不算辱没苏家。”
漠北王一阵沉默。
这要换做旁人家中,当真是一桩荒唐事。
如今时局不稳,官家有意让岑玉秋进宫,以此控制漠北。在他们三番两次推辞之下,这才一直没有下来圣旨。
偏偏如此一来,岑玉秋的婚事,反倒成了他们夫妇二人最为头疼的。
岑玉秋及笄之后,完全没有婚嫁的心思,旁人踏破了门槛,说破了嘴,也没有得她半句中听的话。她一心待在军中,是全然没有成亲的念头,如今倒好,反让他们了了一桩心事,也不必招惹宫中惦记。
“可是……”漠北王仍旧担心。
漠北风情开放,不比江南权贵那些束手束脚。
可姊娶弟媳,终究说出来有些不太妥当。
王妃道:“王爷,如今的局势不比从前了。”
王妃欲言又止,漠北王却了然。
漠北王没有再犹豫,只是道:“我们岑家与苏家结亲,本就是修个秦晋之好。今日诸位来参加的,便是我们岑家姑娘和苏家姑娘的婚事,诸位可明白?”
他语气冷冽,话语中带着久在军中的威仪,让人不敢喘息。
——
苏轻罗被拽着手,直往后院里走去。
这一路上,奴役仆从见了,纷纷避开她们二人。
岑玉秋走得很急,根本顾不上身后踉踉跄跄的苏轻罗,大步流星地将人往里面带去,好似要私藏起来一般。
苏轻罗脑袋上的流苏凤钗泠泠作响,凤冠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可见这步履如此急切。
苏轻罗活了十五年,自她有记忆后,就从未如此失礼过。
二人来到后院中,苏轻罗被岑玉秋带去了她的房里。身后的婢女被关在了门外,岑玉秋将房门关上。
岑玉秋的房中雕梁画栋,整洁干净,不似江南水乡的深闺模样。少些繁花纱幔,少了些胭脂水粉,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苏轻罗望着门口,再看看岑玉秋,有些发呆。
岑玉秋瞧着自己刚松开的手,尚有余温。
这江南来的小姑娘,瞧着就是一副温香软玉的模样,真是生生怕没盯着就碎了。
岑玉秋道:“外面众人虎视眈眈,苏姑娘难道还想回去吗?”
“我、我能回去吗?”
苏轻罗抬起头,眼中又怯又羞,脸颊似是刚刚跑得太急而绯红一片。